各院子的排布并不规则,分散在抄手游廊的周边,中间有个花园。
燕离假意游园,与捕快擦身而过,旋即绕到院子后边,自小楼外的围墙潜入,如灵猫般无声无息地攀上屋顶。
由于周围植被起到了很好的隐蔽作用,不用担心被旁边院子的人发现。
他伏在瓦上从廊檐看下去,便瞧见那青年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个卧房的门口,等了许久,那门忽然洞开,从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嗓音:“进来吧。”
这嗓音中包含的浑厚的真力在整个院子里激荡,燕离处在最边缘的位置,仍然止不住的头皮发麻,浑身战栗。
本能告诉他很危险,不应该靠过去。
他还是潜了过去,就在那间卧房的顶上趴伏下来。然后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到了极点,慢慢地掀开了一张瓦片,透过缝隙望了下去。
就见一男一女躺在一张精致奢华的床榻上。
那男的约莫而立,一张方脸,棱角分明,虎目炯炯有神,额头饱满,神采奕奕。裸露的上身异常壮硕,下身盖在被子里,半靠坐在床头。
那女的披头散发,除了头脸外,娇躯都掩藏在被子里。但从其玉面上隐隐的动人春|潮可以看出刚刚经历了一场云雨。
青年走进来,躬身在一旁站着。
“你该走了。”那而立男子拍了拍女子。
女子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露出一丝不挂的玉体,旁若无人地在青年面前把衣服穿好,然后抛了个媚眼,“爷想要了再叫奴家。”
“快滚!”而立男子毫不留情地呵斥。
女子神情幽怨,不甘不愿地走了。
“伯约大人……”青年咬着牙,“属下没见到她本人……半途还杀出个用剑的高手,看来跟她关系匪浅。”
伯约冷笑道:“她已来了洛京,你当然见不到她。”
“您是怎么知道的”青年惊住。
“我不但知道她来了洛京,还知道她应征了魏世子的试炼招募。”伯约淡淡地道。
青年想了想,道:“莫非魏世子已到了及冠的年纪”
伯约点了点头。
青年道:“她千里迢迢来到洛京,总不会专为了此事。”
“当然别有所图。”伯约道。
青年道:“您有什么打算”
伯约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道:“我当然有我的打算,不过我有必要告诉你”
“不敢……”青年道。
伯约淡淡问:“耳朵怎么了”
青年恨恨地道:“就是那人干的,他的剑很快,我不是对手。”
“简季礼,你简氏别的没有,就是盛产废物啊。”伯约冷笑着讥嘲道,“没有半山庐的份额,你们怕是早就滚出龙皇境了吧。”
青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哀声道:“求大人替属下做主!”
伯约冷笑不止:“这次出来,是你们家主哭着求我带你出来,现在掉了一只耳朵,他是不是就甘愿了不过,我的狗当然不是谁都能打的,你直接去龙皇府调人,去把他给我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他微微抬了抬脑袋,“还有,上面哪来的老鼠,你听够了没有”
青年大惊,猛一纵身,撞破屋顶一瞧,却是一怔,四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伯约随后出来,眼中射出冷光,四面扫了扫,阴沉着脸,“兴许是我感应错了吧。”
……
燕离在哪里呢
他当然听到了伯约所有的话。
现在他在隔壁院落一间卧房里的床底下,心脏激烈地“砰砰”跳个不停。全身的血液都处在一个沸腾的状态,就好像火山里的岩浆,额上咒印时隐时现。
他一度进入轻度的昏迷。
其实沸腾的不是血液,而是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