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大营内,吃饭时间一到,训练的大军解散,顿时大家像饿狼一样扑向伙食营,端着粗瓷大饭碗排队打饭。一口大锅架在三块巨大石头撑起来的灶膛上,下面大块劈柴燃烧,开饭后,伙夫兵用大马勺子给每个人碗里甩一勺子,然后分一个大馒头。
队伍排出长长的两队。
黑小白总是慢吞吞的,要不是周三跑得快替他排队,他肯定不会那么早吃到饭,甚至都有落到最后饿肚子的可能。
周三站在这边队伍里,还不老实,踮着脚尖望对面。
“看什么呢你”黑小白敲他的后背。
“又不公平!”周三沮丧地叹气,“看看,都是当兵吃粮的,人家乙丑队顿顿有肉,还那么大块的肥肉,我们甲子兵呢,清水白菜,没几片油花,馒头也比人家的粗、黑、小。”
“不一样都是填饱肚子吗,你为什么总是抱怨呢再说,抱怨也没用啊,还不是白白给自己胀气,与其这样,不如多想想武官教给我们的那些上阵杀敌的技巧。”身后,黑小白慢悠悠说道。
气得周三翻白眼,这个黑小白,总是不慌不急不争不抢不抱不怨,一副娘们脾性!
吃饭的时候周三叹息,“唉,我们甲子兵啊,就是处处吃亏,难道是后娘养的”
黑小白还是慢悠悠,“下午训练用点心啊,那些临阵的技巧,记住了可是大大有用呢,我看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周三还是翻白眼:“吃不好,受虐待,心里气不顺啊。”
下午的训练刚结束,周三悄悄喊黑小白,“哎,有个秘密告诉你,不许随便乱讲的。万一泄露可是有杀头之祸!”
黑小白扭头就走:“既然是秘密,不告诉也罢。我不想听。”
周三拽住他,“你呀——告诉你,今晚午夜时分有重要头领来西南大营会见甲子兵的弟兄们,我们最好也去见见。”
黑小白一脸淡然:“什么重要头领,这么神秘!不见。”
周三气得翻白眼:“没出息,就一辈子在乙丑队的压制下窝窝囊囊地熬吧。”
午夜到了,整个大营里静悄悄的,除去被秦简带出去迎战摩罗军的三万人,其余人都遵守部队作息准时入睡。
周三悄悄起身出门,身后黑小白默默跟着。
周三回头看看影子一样的黑小白,偷偷笑了:小样儿,就是嘴硬,还不是跟出来了。
军营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一盏盏风灯在哨杆上照亮。
似乎连值夜的哨兵都站着睡着了。
很多人聚集在营后一片空地上。
大家齐刷刷站立,姿势、气势、情绪,竟然比白天训练时候还认真严肃。
周三和黑小白挨着大家站了。
人群越聚越多。
很快便黑压压一大片。
“你知道吗,今晚这个头领,可是很重要呢,我们这些新入伍的小兵,能有幸看到一面,真是一辈子的福分呢。”周三回头悄悄告诉黑小白。
黑小白还是一副迟钝嘴脸,“哦。”
“你别那么不在意啊,我告诉你,这个人可是我们东凉国当兵吃粮的人没有不想见的,而摩罗大军却是闻风丧胆,听到他的名号都能吓得浑身颤抖。”周三给黑小白上课。
黑小白还是软硬不吃,“哦,你说的是人还是神”
周三吐舌头:“跟神差不多。我听联络我的老兵哥哥说,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头领了,要不是现在时局所迫,我们才有了这次机会。你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隐居乡野十多年呐——”
黑小白脸色在暗处变幻,却不吭声。
气得周三只能抛出自己所掌握的最后一点资源:“他是白峰,白老将军,白帅,现在你知道我们有多幸运了吗”
黑小白没有被周三抛出的惊天秘密砸晕,他还是慢吞吞的,“哦,这老头儿啊,也是,他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什么,这老头儿
周三简直要气晕。转过脸借着昏暗的风灯好好打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小白——听听这小子的口气,好像你跟那老头挺熟似的。
唉,不说了,跟这三棒子打不出个闷屁的呆小子理论什么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