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胜关,城门紧闭,吊桥高挂,城头上戒备森严,士兵披挂齐整,手握兵器端然而立。整座关隘做好了随时迎战的一切准备。
最高处,大旗下,垛口边,几个影静默地望着远处。
远处,是沉入黑夜的东凉大地,月光再亮,也无法照亮更远的天地。就像这小小的五胜关,就算全体将士早已做好拼一死战的准备,但是他们内心非常清楚,如果两天内等不到援兵,五胜关也面临弹尽粮绝城破人亡的结局。
所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淌着难以掩饰的悲壮,和绝望。
四治关破了,四治和五胜相距不过百里,白天四治关最后破城的时候,他们就站在这垛口远远眺望,依稀能看到狼烟滚滚,马蹄翻涌,他们每个人眼睁睁看着同胞遭难,却力不从心无法更多援助,内心的那种疼痛和撕裂,到现在还没有丝毫减弱。
三险、四治和五胜,三个骨手足一般相依相存的关隘,前两个已破,后面自然就是五胜关了。
五胜关,早则今晚,最迟不过明天上午,将面临摩罗大军进犯。
守将头领刘尧名,一面带人巡逻各个垛口布防况,一边在心里暗暗做着推测。
“刘将军,门外的难民越来越多了。”士兵通报。
“不是叫你们及早劝解遣散吗,怎么会越来越多快去快去,告诉他们快快四散逃命去吧,这城门无论如何不能开,不要妄想从五胜关入关。”刘尧名剑眉紧竖,眼光。
“他们根本就不听劝啊”士兵苦着脸,都快要哭出来了,“我们轮番说服,可他们就是不听,齐刷刷跪在那里磕头,要求开城门放他们过关,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再不开门,他们就死给我们看。叫全天下的人看看,五胜关的守将,只顾自己安危,根本不管百姓生死,比摩罗强盗还要狠毒几倍”
“胡说八道”刘尧名气得大吼,那张黑脸在月色下顿时更黑几分。
“刘将军息怒”边佐将白仁相劝。
刘尧名高脸黑,是个门神一样的大汉,白仁正好相反,长得腰单细,眉目清秀,加之擅长使用一对流星锤,尤其御敌对阵的时候,骑在马上一白衣,舞动一对银色流星锤,那景象真是无比洒脱好看。
白仁语声温和,眼神在月光下闪着深深的悲哀“奔走逃难的,都是三险、四治两关之内百姓,摩罗盗贼入关后肯定大肆烧杀劫掠,百姓为活命四处逃窜也是常,试想如今西南大地之上,一路被破关隘之内,百姓大多遭殃,向后西南地面已是大片焦土,他们只能不顾一切往前奔跑,我五胜关就是通往东凉未被侵占地界的唯一关口,他们不来这里又能去哪里”
刘尧名摇头,“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城破了,自然是生灵涂炭,为国家将士,我辈不能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自然比滚油烹心还要难受。可如今五胜关自己也岌岌可危,随时面临大军压境,这个时候如何能够贸然打开关门,放难民通关再说,你能确信难民当中就没有混杂乔装改扮的摩罗士兵”
白仁摇头“这个难免。如今人群当中肯定鱼龙混杂,成分复杂。实在难以分得清楚。”
“既是分不清楚,我们就不敢冒这天大的险。如果我们冒然开关,到时候难民呼啦啦全部涌进城门,这些流离百姓有望逃出一条活命,可谁能保证五胜关的安危”刘尧名反问。
白仁一脸为难,陷入痛苦的犹豫当中。
面对这样的形,他们谁不知道厉害轻重呢,可是一想到城外的难民正在乌压压越聚越多,他们谁都没有勇气去面对。
“报”士兵一路喊着奔来“报告刘将军,难民在增多从四面八方,源源不绝地涌来”
“报难民集体哀哭恳求,下跪磕头,哭声震天,其中也有部分守城将士的妻子儿女等亲属,所以所以”
“报告刘将军,守城士兵王三登说自己为东凉兵士,竟然无力救自己亲人骨,不忍眼看自己亲人遭受敌军凌辱屠戮,只能以死谢罪,拔刀自杀,多亏旁边士兵阻拦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