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砚修在焦虑命之时,镇北侯已率领亲卫杀往剑南道去了,刑莲湖要求同往,起初镇北侯不,让他回扬州处理盐务,但是刑莲湖坚持临安府盐商迟初与淮南道上的盐枭有来往,他必须去。
前头先锋,镇北侯的“替”扬州卫掌印张安篱率着三千精锐来到云岭雪盘山脚下时,他们化整为零,分成几个小队,其中一队改头换面,摇一变成了百来人的走商队伍,并百来名镖师押镖保护。
这支半路出家的商队人困马乏地走在险隘叠起、崎岖陡峭的悬崖绝壁之上。
经过三个昼夜的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朝避猛虎,夕避长蛇,在疲惫到了极点,人摇摇坠,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时候,他们终于迎来了一拨劫道的匪徒。
那是一群怎样的悍匪哦
上衣裳并不旧,只是不修边幅,显得很脏,四五百号人同时现,山中原本清冽的空气之中,登时弥漫起一股臭熏熏的味道。
黑压压地从两头夹过来,个个手持大刀提着长枪背着阔斧,眯着眼打量商队的人与马背上篓子里的货,拿刀指着人的时候,嘴角下拉,眼睛立起像盯住猎物的豺狼。
“想活命的话,把银子留下,货留下,马留下,吃的留下除了人,统统给老子留下”
“总镖头”张安篱淡淡地笑了,这些土匪也太偷懒了,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连最起码的口号都不吆喝两声,比如“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牙崩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什么地。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先确认一下份。
“咱们是替天行道”为首的强盗得瑟地摇了摇脖子。
“劫个道还扯上老天给你们遮羞一群懦夫败类饭桶”张安篱上前一步,双手叉腰,“常言道好狗不挡道,可今天你们运气不好,劫了兄弟们的道,兄弟们心下都不爽利,只好断了你们的活路,省得万一回去之后觉得憋屈,再回来弄死你们就太浪费功夫了。”
匪首听了一愕,他好久没听到这么凶这么任这么有胆量的话了,不由得血沸腾起来“小子,你过来,看爷爷我今儿个把你的头拧下来,以后就挂在这条道上晒晒你的花容月貌”
说着,还拿大刀的刀尖指了指一旁的大树。
意思是以后挂那树上,看谁还敢再和他作对
“丑得能压邪,你不挂才可惜。”张安篱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来,有种的就用刀论生死“杀”
命令简洁干练,坚毅果断,整个商队和镖师们瞬间齐刷刷亮出刀来,雪亮锋锐的刀尖傲然而出,如同猛兽撑开利爪,露出凶戾的银色獠牙,透着嗜血的森寒。
空气有一息的凝滞,劫道的土匪见状,脚步机警往后挪并互相对视,皆看到对方瞳孔微微一紧,确实,眼前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扫方才的疲敝颓废、目光呆板无神的样子,对方哪还有半点普通行商之人的慌张胆怯
比他们一半的人数还少,且腹背受敌,还是在他们西王寨的地界上,可特么地比他们打劫行凶的强盗还咄咄bi)人
不动则已,动若脱兔,这些人早已变得双目精光四,周流淌着行家才有的机敏与积淀,他们动作平稳协调,步幅一致到人人如同丈量过的一般精准,两个阵形首尾关照,前后补充,左右加持。
不等匪徒们反应,张安篱手中的刀如一道流光般砍向匪首。
在这悬崖绝壁之上,两百人砍瓜切菜似地,人一组硬生生冲杀出死地dang)成坦途。
山匪的尸体分两端在本就并不宽敞的山道上一层一层叠起,如同两堵围墙壁垒一般,隔开了张安篱一方。
匪首急红了眼“推倒”
一头的尸墙被推倒,张安篱他们便借势踩着尸堆居高临下。
匪首登时暴躁得失了理智“蠢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