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若华到来后,龙苏便放弃了杀乌千羽灭口的想法。命是保住了,可床榻却是彻底要不回来了。两女一左一右,便将床榻占满了。好在这床榻的大小是按照熊罴族的身材设计的,两女一同睡在上面,也并不算拥挤。
床榻被占,乌千羽就只能在扯了张草席,在船板上过夜了。
两女的均有元婴境的修为,船队中能在境界上稳压她们的人寥寥无几,再加上她们刻意隐藏,被旁人发现自是不难。
但吃饭的问题却让乌千羽总是头疼,船队的口粮是按人头分配的,乌千羽只拿到一份口粮,但等着吃的却有三个人。如此一来,原本无关紧要的捕鱼便成了要事,因为若是捕不够鱼,三人中便会有人挨饿。自然,那个人只能是乌千羽。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船队的前方终于出现了陆地的影子。
眼看着目的地就在眼前,乌千羽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却又泛出一丝苦涩。
松了口气是因为登岸之后,便无需为了果腹而去捕鱼了。苦涩则是因为,那片如今作为东林国国土的疆域,在五百多年前曾属于羽族。
从瞧见陆地到船队靠岸,不过用了半个时辰。
临近渡口时,岸上便传来了欢迎船队归来的呼喊。船上的东林国将士也纷纷呼应,一时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趁此机会,乌千羽进门叮嘱了两女一番,而后便与其他禁军将士集结成队,准备护卫使臣下船。
而东林国那边则在熊灿的指挥下渐渐安静下来,于等岸处列成两队,做好了迎接使臣的准备。
见对方摆好阵势,翊国将士们便也列好队伍,推着端坐椅中的金时惜下船登岸,在东林国两队将士的夹道迎接中,踏上了这块翊国的故土。
遥望四周的青山,金时惜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痛惜,护卫们更是人人心绪起伏,只是有东林国国人在侧才强行按捺,不愿在他人面前出丑。
渡口到官道的距离并不远,官道旁,一队手持斧钺的甲士已侯在那里。无论从装备还是气势上都可以看出,这支队伍绝非熊灿率领的那群临时拼凑起来、只是负责运粮的后勤队。当先的两人一高一矮,瞧上去均在四十左右,但翊国将士都清楚,东林国妖族并未受那白头城主“寿不过百”的诅咒影响,所以修为高深的妖族,活上几百年仍如壮年的并不奇怪。
瞧着金时惜来到近前,那为首的两人便拱了拱手,先后朗声道:“本官镇东将军熊宇,欢迎翊国使臣。”“副将侯君基见过使臣。”
金时惜也拱了拱手:“二位将军辛苦了,本官金时惜,奉凤皇陛下之命,至东林续签国书。劳烦二位将军放行,容我拜见贵国国主。”
“金大人客气了,大人一路劳顿,不妨今日就在咱们镇东军军营住下,明日再启程前往京都,如何”说着,熊宇已侧身做出邀请的姿势。
“恭敬不如从命,有劳两位了。”金时惜也
不客气,立刻便应允了下来。于是镇东军便取代了熊灿的队伍,簇拥着翊国使团,沿着官道向前走去。
道路的前方是一座小山丘,比周围的山峰都要低上许多,大约只有五十丈高。但在那山丘的中央,却赫然有一个高达十丈的孔洞,使这座山丘看上去好似一座拱桥。而宽敞的官道,正是从这孔洞中穿过,直抵远方。
伸手指向那桥洞般的通道,金时惜向熊宇问道:“熊将军,这山中通道,怕是你们熊罴族的杰作吧”
熊宇哈哈一笑:“金大人来得巧,这座小丘的通道是前两年才打通的。五年之前,贵国的使臣还要从山路绕行。”
金时惜点点头:“如此一来,从贵国国都到渡口便是一马平川,再无需翻山越岭了吧”
“是啊!”熊宇的眼中透出掩饰不住的自豪,“自打两百年前东部战火平息后,我们东林国便开始凿山开路。如今,这路总算是被我们彻底打通了!”
“论起开山辟路,这世间恐怕没有谁能与熊罴族比肩吧”金时惜语气诚恳地赞道,“如今中土神洲华夏帝国的中岳,不就是在几千年前被你们的先祖一拳凿成两半的吗一拳之下,江河更途,这样的气魄,真可惜不能亲眼所见啊!”
“没能继承先祖神威,我们这些无能的后辈实在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