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外的酒旗,已旧得有些发灰。不大的屋子里只有四张方桌,此时并没有客人。年迈的掌柜坐在柜台的后面,正用手拄着下巴,一个劲儿地打瞌睡。
“这掌柜就是你要送信的人”夜栩向那掌柜瞥了一眼。
乌千羽微微颔首:“应该是了,不过你先别急,不然容易吓到老人,咱们先要点酒好了。”
于是两人走进门来,要了一小壶酒和一些小菜。这酒馆已许久没有新客了,老人见到两张新面孔,顿时有些惊奇,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端上了酒菜。
老人放下酒菜准备走回柜台的时候,乌千羽伸手拉住了他:“老伯,您认识涂明吗”
老人先是一愣,随后显出一丝苦涩笑意:“那是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多年了。怎么你找他有什么事可惜你来晚喽!”
说着老人甩脱了乌千羽的手,继续向前走去。他的口中发出“嘿嘿”的笑声,浑浊的双眼显得更加黯淡了几分。
若是几年之前,提到那客死他乡的儿子,老人可能还会忍不住落下泪来。但日子过的久了,连痛苦都变得麻木了。
“老伯您误会了,”乌千羽的声音从老人的背后传来,“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替他送一封信给您。”
老人的身影僵在了原地。他愣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小伙子,你在拿老头子寻开心吗我儿子都没了快十六年了,他死的时候你才多大他给我的信,怎么会到你这里”
“老伯我说的是真的!涂明魂魄消散前,曾将遗言告知我的……一位故人,那位故人因为某种原因被禁锢多年,直到不久前才获得自由,那时我恰好与他相逢,他便托我前来送信。”乌千羽耐心地解释道。
老人转过身,半信半疑地看向乌千羽:“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说说,你的那位故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鸿孝!”乌千羽心中对鸿义仍有芥蒂,便脱口报出了弟弟鸿孝的名字,见老人有些迟疑,才有补充道:“他还有个哥哥,叫鸿义!”
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是金雁族的兄弟俩”
“没错!就是他们!哥哥性情粗豪,弟弟看着温和儒雅,却也是勇毅之人。”乌千羽索性一次性地将他所知的兄弟两人描述了出来。
“是他们!”老人的声音有些发颤,“原来他们没死!小伙子,你快、快把信给我看看!”
老人伸出手来,五指不住地颤抖。光秃无发的头顶因情绪激动而显出一片通红。
乌千羽先起身扶老人坐下,然后才掏出信,递到了老人的手里。
老人用颤抖的手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纸。他试着将其展开,但手指颤抖地厉害,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我来帮您吧
。”乌千羽帮着老人展开信纸,但老人的视线又被浑浊的泪水遮挡,根本瞧不清信上的字。
“小伙子,你来帮我、帮我读一读。”老人眼中含泪,向乌千羽焦急地道。
“好!”乌千羽拿过书信,大致浏览了一番,而后念道:“爹,我是阿明,实在对不起,答应您的事没有做到,没能活着回来。小峦应该早就嫁人了吧希望她过得好。”
“我临走的时候,留给了您一个木盒,告诉您别打开,您现在可以把它拿出来,那……”
“等等!”老人打断了乌千羽,“等我去拿一下那个盒子。”说着他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内间屋,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只木盒,坐回了乌千羽的身旁。
乌千羽很识趣地继续念道:“那里面,是我送给您的礼物,您可以打开看看。”
老人用颤抖的手打开木盒,盒中垫着一层厚厚的绒布,绒布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只做工精细的陶壶,只差壶嘴处的黄豆大小的一分便可打磨完毕。
“怎么样喜欢吗”
听着乌千羽的声音,老人已泣不成声,下意识地点头道:“喜欢!喜欢!”
见此情形,乌千羽忍不住轻叹一声,等老人悲声渐消,才接着读之后的内容:“爹,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要与你解释解释一下。当年您拦着我不让我参军,我一气之下,就说家族遗传的秃顶让小峦嫌弃,定要挣些军功之类的话。我知道您肯定很伤心,所以先跟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