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青羽卫不过三个月,孔华裳已从正七品的致果校尉晋升为从六品的振威校尉,在青羽卫中执掌一个百人队。
这么快的晋升若说与他的出身无关,恐怕无人肯信。好在孔华裳自幼在孔昭仁的严厉督促下,并不是一个酒囊饭袋,因此,倒也没人过于反感。
此时见他率先开口,有的人觉得他是心系血亲,有的人则认为他是故作大度。
但其实人们都错了,孔华裳之所以主动献策,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命令。
事实上,在今日之前,孔华裳从来没听说过自己有这么个妹妹!他知道此事,仅仅比其他奉命出征的将士早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那时他正在训练部下,忽然见家丁送来了父亲写给他的密信。
在信中,孔昭义简单扼要地说明了此事,并拟定了救人的方案。关于那少女的身世,孔昭义并未详说,只说她是自己与一民间女子所生。孔昭义反复强调的,是一定要保证这少女的安全,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接到这样的信,孔华裳起初只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这十几年来,他从未听说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以外的女子相好,更不用说还有什么私生女。但白纸黑字的信摆在他面前,又容不得他不信。
而对于父亲的命令,孔华裳又不敢不听。一方面经过天狩大比之后,他已隐隐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并非如他以往意味的那般软弱;另一方面,那封信并非用一般的文字书写,而是用只有孔家直系血脉才能学习的密语写成。孔家祖训:密语之书,如同军令。
如此一来,孔华裳只能谨遵父命,不敢有半点违逆。
“原来是孔少……校尉啊!怎么有什么高见”英凯旋近乎谄媚地笑道。
“高见不敢,只是一个粗鄙的策略。”孔华裳难得地谦虚了一番,“末将以为,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我方应当派一批人先一步潜入山寨,在确认人质安全后,再发出信号,我军从外部进攻,双方里应外合,必然万无一失!”
“好!这个主意不错!”英凯旋连声称赞,不再理会旁人,直接问道,“那应该派多少人潜入比较合适呢”
“末将以为,潜入的人数不宜过多,否则容易被对方识破,导致潜入不成。十人左右应当是比较妥当的。”孔华裳将父亲在信中定好的计策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有道理!”英凯旋手捻短须,“那这人选……”
孔华裳正待毛遂自荐,却见英凯旋一拍桌案,伸手指向了队尾的乌千羽:“乌校尉!你们金羽卫刚好十一个人,依本官看!不如就由你们金羽卫负责潜入,以作内应,你觉得呢”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俨然已带上了威胁之意,似乎乌千羽一旦拒绝
,便会被军法处置一般。
“敢问大人,我们应如何潜入若是凭变化之术,恐怕也容易被识破啊!”乌千羽不无担忧地道。
妖族善变化,自然也善于识别变化。人族往往需要修炼特别的术法才能有分辨出化形的妖族,而许多妖族仅凭嗅觉、视觉便可将变化形态的同族分辨出来。因此化形潜入,风险着实不小。
“当然不是!”英凯旋微微一笑,“你们可以扮作平民,假装被山匪劫掠,趁机潜入山寨!”
“禀大人,末将不敢推辞。但我们此行太过仓促,没有准备其它衣物,怕是难以完成乔装。”乌千羽说得都是实话,自是理直气壮。
“无妨!”英凯旋大手一挥,随即从腰间摘下一只乾坤袋,抛向乌千羽,“本官已随身携带便装,你们尽可拿去!”
乌千羽目光一动,英凯旋这出戏演得实在拙劣,让人一眼就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