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可以就这样走了,要是我啊,非得把那对贱人打得满地找牙不可!”琳儿气得银咬直咬,“不成,我要跟了去看看,万一那厮要敢欺负人,定要让他尝点厉害的!”
还没等我拦住,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应是掐了个诀遁去了。
摇了摇头,我又拿起了酒杯,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酒可真是好东西,一醉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岂像这“情”字,浅尝只道甜如蜜,若是到了情根深种,方知那蜜里藏刀更伤人啊!
......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竟然不自觉的滑了出来:“不好意思,我竟然这样失态了!”
“嗯!”张临凡已经抽出了两张面巾纸递给了我,“这么听来,那楚夫人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啊!”
点了点头,我接过纸来,轻轻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顺便舒缓内心的情绪。
“琳儿小姐,真的追去了”倒了一杯百花酿给琳儿,张临凡好像听得十分着迷,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语气却有些急切。
“别小姐小姐的叫,以后你叫我琳儿就成!”琳儿倒是不客气,接过酒杯就是一大口,“那自然是追了,还能有假吗”又喝了一口,她接着说道,“不光是我,连我家小姐也关了铺子追去了,你别看她外表冷冷的,实际上她人真的很好的!”
被她这么直截了当的夸奖,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只好摆摆手道:“你快别听她瞎说了,我只是怕她这毛手毛脚的再惹出别的事来,才跟去的!”
嘴角又一次微微上扬,张临凡笑而不语,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好啦好啦!”我的情绪也缓得差不多了,面巾纸往手中一捏,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就一路跟着楚夫人了......”
......
“琳儿,你慢些!”还好我比琳儿还要快得多,追上她并不难,“跟得太紧会让她听见!”
“公主”见来人是我,她非常惊讶,“嘿嘿,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的!”
用力的点了她的头一下,我们便一前一后悄悄的跟在那楚夫人的身后。
楚夫人的心绪好像非常不整,一路上走得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昏倒下去,竟然连街上相熟人的问候都全然不顾,似失了魂一般。
眼时下,这世间的一切仿佛跟她都无关了一样,那些个吵杂和热闹,她都听不见。
大概走了有半个多时辰,她终于肯停下了,一抬头却是一间荒凉的宅子,这里就是她曾经的家。
随着她进了那宅子,又入了后院,只见她在一口井边停下了脚步,探头往井里看去。
怕她一时想不开会轻生,我和琳儿赶紧现身拉住了她:“夫人何必如此呢”
结果,却见她从井中捞起一个长条油布包来,并用满脸疑惑的表情望着我们。
三个人捡了一块干净台阶坐下,楚夫人缓缓打开了那油布包,一柄通体全白的玉制琵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连那琴弦都是晶莹剔透的。
“好琴啊!”琳儿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像是怕自己错看了一样,“全玉打造,实在难得!”
伸手触了一下那剔透的琴弦,我心中倒有了另一番答案,这琵琶可不是俗物,而是那万年琴虫所化,这一柄便要价值连城了。
没等我和琳儿再次说话,那楚夫人竟自顾自的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来了——
这是她家旧宅,虽然破落也不算大,却承载着她所有的美好回忆。
未出阁前,她是家中独女,跟随父母下田耕作,一家三口日子清苦了些,却也乐得自由自在。
那个时候的楚夫人,还叫莫音!
莫音十六岁那年,因为她相貌清美,又弹得一手好琵琶,那些个财主乡绅便纷纷垂涎着,只等到了岁数,便开始有人半强半求的上门提亲。
她心里苦啊!这些求亲的人里,除了讨小老婆的,就是要填房的,没有一个可以叫她心甘情愿嫁了的。
独自一人坐在井边弹起琵琶,她默默的垂着眼泪。
结果,也是那一日,风筝入院,楚良翻进来捡,两个人便就这样遇见了。
之后,他便天天都来陪她弹琴,偶尔会念些诗啊词的给她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