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就要一口咬住那细长脖颈,宵炎心中美不自胜,感觉已是满口的香甜温热,却不料这半路杀出个女程咬金。
琴间何时停止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但是,突然响在身边,却着实吓人。
只见那梅花鹿耳朵一动,全身一抖跟着四蹄如飞一般,像离弦之箭似的弹了出去,并很快逃走了。
宵炎心中大为光火,一个闪身上了岸边,却见一个袭亮红站在泽边,正用一双清秀水灵的大眼睛望着他。
“你是何人,扰了小爷我雅兴不得,还惊走我的野味,好生不懂规矩!”
一怒之下,他吼得震天如雷,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凶残。
红衣少女眉头一皱,朱唇轻咬,见他如此之相,转身便逃。
竟然逃了,你还没有回本小爷的话呢!
心中如是想着,宵炎抬腿便追了过去。这一路追,她是一路的逃,很快伏龙泽便被抛在了身后。
红衣少女眼见自己就要被宵炎所擒,脸上浅浅一笑,竟是双手掬起一团粉气,跟着从那气中化出一柄黑如焦炭却有斑斑橙红色裂纹的琴来。
“这琴”
眼前的琴是如此吸引着宵炎的注意,一时间, 他愣是分了神儿!
见他如此神态,红衣少女的嘴角登时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跟着左手一五指一掬,琴弦轻触下,一曲离奇又有些迷幻的调调便响了起来。
“不好!”
宵炎一听琴音异常大感不妙,却敢为时已晚,眼前一片旖旎跟着便天旋地转,脑海中五彩斑斓,就只剩下那少女微笑着的可人儿脸庞。
不知多少时候,他终是自己吃力的醒了过来,全身上下却无半点异样,坐起身子拧眉环顾四周,哪里还有那少女的踪影。宵炎心中明白,自己定是碰到了什么有点儿道行的主儿,懊恼自己一时分神着了人家的道,眼下又无处发泄,也只好就自吃哑巴亏,不能声张出去,免得教人听了沦为笑柄。
但,自那以后,他便日日徘徊在泽边埋伏,却次次都被那少女跑来惊走血食,最后不得不以那些泽中生物为食,虽称不得美味,至少可以填饱肚皮,更何况,终日里还能听到那悦耳荡心的琴音,也是何等美哉妙也的事!
因是有了这红衣少女的日日纠缠,本来枯燥无味的生活,似乎有了些什么注入其中,变得鲜活有趣了起来。
渐渐宵炎成了习惯,便是不想再捕那血食来吃,也要多少装出要猎杀的样儿来,而那少女也每每都会当真儿似的出来搅局儿。
只不过,他再也不会真的与她动气而猛追不放了,倒像是嬉戏一般,在后面缀着她,看着她鲜艳如花的背景在前面疾速奔跑,他的心中竟有了些笑意。
这一日里,宵炎照样在泽边候着,却没有半只野味前来饮水,想必是连日来他天天守在此处,那些没脑子的家伙也在口口相传着兽语,都另寻其他水源了。
正要悻悻而归之时,却见那红衣少女“忽”的窜出了竹寮,一跃数十丈之高,急急向东方奔去。
“她这是要急着去往何处啊”
自顾自的叨咕了一句,宵炎也没有再多想,便起身也跟着她的方向追了过去。
约莫奔了几十里地的样子,才款款落了地,平日里不喜自翘的眉梢此时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装满了警惕与焦灼。
“你快把那小兔妖放了!”
她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好听,又如琴弦般干净湿润,好听至极!
这还是自相遇以来,宵炎第一次听到她讲话,也是他自打出世来听过的最美好妙的声音。
突然一阵阴风四起,跟着便是“桀桀桀”的笑声从四面八方灌了过来。
少女脸色一变,才要起身再次跃起,却被从天而降的巨大蛛网盖得个严丝合缝,白色如筷子般粗细的银色蛛丝从四面八方弹了出来,将她手脚腰身瞬间缠了个结实,立马儿叫她动弹不得如同一只银色大粽子一般。
又是那令人全身不爽的“桀桀桀”的笑声之后,一个身姿曼妙包裹在轻少的黑中带紫的纱衣中,脸带风尘且妖诡如魅的女子便出现在网上,一张脸美艳动人,两片黑紫黑紫的嘴唇边上,还有一颗勾人摄魄的美人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