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怎的出门也不带个贴身丫头啊”
取了一块新的帕子递与那个人,薛棋掩着嘴笑着看“他”那副狼狈的模样,心中倒是生起一丝着,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面对着这般性子单纯心思简单的姑娘,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一听这话,那个公子姑娘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既是被姐姐看穿,那也用不着隐瞒什么了,小女子姓商单名一个艺字,闺字棋儿,今年已经满十八了!”这姑娘可到这里,她的脸上爬起两朵好看的红云,“本应十六岁的时候就嫁与他去,谁曾料我问及此事时,我爹爹却说婚事已经取消了,而且任我怎么问也问不出原因!”
“那后来呢”薛棋抱着听故事的心态问道。
“后来我是从奶娘嘴里听说的,在我十岁那年,表哥家便到中落了,尽是变卖了祖产也还是欠了不少债,最后,被迫离开京师搬到了你们这里!”
“原来,你是来寻他的啊!”听到这里,薛棋本以为故事要结束了,“那你定是尚未寻着吧!”
狡黠的笑了笑,商艺挑着眉头得意的说道:“我自是寻着了,今天我偷偷跑来,便是与他约了在赋乐亭见面,谁想这天公不作美,非要下个雨,若再不去,他恐是要担心了!”说到最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不安。
重重叹了一口气,薛棋心中不免为她担心:如此坦白自己的事于一个陌生人面前,这姑娘倒是个心思澄澈的主儿,正如她所知的一般,真真是那商家唯一的女儿,只是她那表哥也是够了,让她一个柔弱姑娘家,自己往那荒郊野外的赋乐亭去,也不怕遇着歹人么
“姐姐,姐姐”见她陷入了沉思,商艺一双小手便挥来挥去的,“你在想什么啊”
“没有!”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薛棋微笑着,“你若怕你表哥担心,那这把油纸伞你便拿去,这个时辰还早,若是再晚些黑些,你一个人去那地方,怕是不安全的!”回屋里取出一把有些破旧却完好的油纸伞,她递与了商艺。
“谢谢姐姐!”一把抱住了薛棋,商艺激动得就差没掉出眼泪来,“姐姐,你跟一般老百姓不同的,你身上有一种和我很像的感觉!”
“是么”这次的薛棋没有甜甜的微笑,或者浅浅的淡笑,而是露出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你快些去吧,免叫你情郎哥哥等急了!”
被这话说得商艺,脸腾的一下子便红了个透:“姐姐坏死了,我走了,改日我定会来还伞,你且等着哦!”
响着银铃般笑声的人儿,消失在了雨帘里。望着她愈发模糊的背影,薛棋的心中又泛起了苦涩:想当初,他们司徒家在那苏州也算得上是名门贵户,自己与这商艺,不论性子还是眼神,都是如出一辙般的相似。但如今,自己已是沦为了洗衣烧饭做活换钱的粗鄙农妇,双十年华的岁数,鬓角竟冒出了几缕银丝来。
哎,这教她如何不感叹,这世间之事,怕是变得也太快了些罢!
现在并不是容她多想的时候,那桌上一大撂床上一大叠的衣服,还要赶紧缝补,明日便要结算了,不做好哪里有钱买米买面,哪里有钱买灯油好叫丈夫好生念书呢
想到这里,她便用力的甩了甩头,仿如把回忆都甩出脑中一般,强打起一丝精神,回到屋内,抱起了针线笸箩,开始了又一轮的缝缝补补。
一边熟练的穿针引线,一边麻利的缝衫补衣,薛棋的脑中却总是浮现出商艺的身影,那副急切的想要与情郎相会的小模样,恰如曾经的自己一般。
“只盼她,不要与我落得一般情形才好,那姑娘是个好孩子!”
手里的针有些涩了,她抬手在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