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兰儿啊!”老鸨的语气不咸不淡不温不火的,“想当年,若不是我从那乱坟岗子里拾了你,莫要说你今日来提赎身这码子事,有没有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怕是都难吧!”又拿起了茶杯捧在手里吹了吹,她的声音阴森叫人不寒而栗,“你当初跟我说的是,这辈子可都报答不了我的救命之恩,如今怎的出尔反尔!”啜了一口茶,她笑了,“要从我这里出去,告诉你吧,想你都不要想!”
尽管她的话说得如此锋利,铃兰却没有放弃:“妈妈,我......”
“兰儿,你莫再说了!”老鸨的语气由冷转暖,脸上的表情也自阴向阳,“我养活了十载有余,你可说我对你如何”
“妈妈对兰儿,真是胜比亲母了!”
“打你来了,我请了人教你琴棋书画,特别是那琴,还请了最好的琴师亲授,那银子像流水儿似的花花的出去!”再次放下茶杯,老鸨拉住了铃兰的手,脸上竟显出了一些慈罢,她转过身去,两行眼泪竟自那双冰冷的眼中滑了出来。
一行姐妹马上帮着铃兰把东西收好,而她则双膝跪地,笑中带泪:“谢谢妈妈,谢谢妈妈成全!”说着,头如捣蒜一般,就咚咚咚的磕在了地上,起身挎上包袱便要离开。
“等一下!”老鸨又蓦然转身,咬了咬牙,“取那上好的金创药与她,从我这儿走的,若真死在外头,怕官府要找上门来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铃兰颤声的唤了一句:“妈妈!”就哭出了声来。
......
嵇康听得眼圈泛红,赶紧拼命的喝了几口酒:“那老鸨也是个性情中人!”
“放屁!”刘伶一拍桌子,骂道,“若她早些放铃兰姑娘离开,莫要那么些个纠缠,她也不会伤了手,弄得这般下场,那劳什子的金创药,顶个甚用!”
“就是就是!”琳儿的论调总是跟着激进的人,所以,这时她便自然而然的站到了刘伶的那一边。
望着面若薄纸,眉心满是忧思,怅然若失的铃兰,我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其实,那雅竹轩的头牌花魁铃兰,用自残的方式为自己赎了身的事,早已街边巷闻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且,坊间大街小巷都在纷纷猜测,能叫如此绝美才盛的美女如此辣绝的也要赎身离开风尘,那传说中的洛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妙音瑟瑟铃兰抚,嫚舞盈盈碧湖生。
曾经竹雅轩里花魁铃兰姑娘的琴艺,与那听翠阁里碧湖姑娘的舞艺,并称为“竹林鲜色”,乃国中青楼之翘楚。有多少侯门王孙,名流公子,富甲乡绅,为之挥金如土争先恐后,只为一览此二女的琴舞和谐,绝美风姿。
只不过,那竹林萧萧风依旧,却再不见那琴音妙舞,只缘于那轻描淡写的一个“情”字,便全都散了!
“那洛承言真不是个东西啊!”嵇康的眼中似乎有些暗然,盯着那铃兰姑娘的眼神,有些疼惜流过。
“就是的!”琳儿托着盘点心,放在了桌上,自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铃兰姐姐莫要再想,那个混蛋东西,忘记他便是!”
“不不不!”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