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丧事的安排,之前在嘎婆还没有走的时候,嘎公已经把大舅大舅妈,杨若晴的爹娘,以及老杨头,骆铁匠,王洪全王洪涛,以及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村老们聚到一块,基本上已经是事先安排好了。
鉴于孙家在长坪村已经住了将近十年,孙家已经有孙氏和曹八妹嫁入了老杨家,跟老杨家这是亲上加亲的姻亲。
到了大杰这里,又跟大牛家的闺女黄毛结了亲。
大牛自己有兄弟姐妹,还有堂兄弟啥的,大家都在一个村,不然也就分散在旁边的村子。
所以,孙家跟长坪村可以说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大家伙儿的眼中,这已经完全是长坪村的人了。
如果孙家人愿意,两任里正和几位村老都能在村后的山上划上一块地,让孙老太安葬于此。
但孙老太和老孙头内心深处还是想要落叶归根,回到他们祖祖辈辈栖息的那个山沟沟里去。
所以,丧事的安排就是,这边孙老太一倒下,孙家就立马在家里设置一个灵堂,接待长坪村这块前来吊丧的亲戚朋友。?鉴于这天气炎热,孙老太的尸身不易久存,所以在长坪村最多最多只能放一天。
也就是说,今个白天吊丧,在孙家再停放一夜,今夜丑时出发,扶灵回孙家沟。
大概凌晨四点钟左右的样子吧,这是找道士掐算的时辰。
然后孙家所有人,杨华忠夫妇,杨若晴小安小花小朵姐妹以及大志,骆铁匠,杨永进曹八妹一家四口,杨永智,杨华明,王洪全这些人全都一起护送孙老太回孙家沟。
“姐,你再帮我跟我娘和爷那里说说吧,我是孙家的孙媳妇,奶过世了我咋能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去呢”黄毛把杨若晴拽到灵堂外面,红着眼眶苦苦哀求。
杨若晴看了眼黄毛这跟揣了一只大西瓜似的肚子,道:“你如今身怀六甲,行动都不是很方便,此去孙家沟那可是要翻山越岭的,大家伙儿要抬着那么沉的棺材赶山路,压根就顾不上你啊。”
“我自个能顾上我自个的,不会拖大家后腿……”黄毛急吼吼道。
“姐,我虽说进孙家门的日子短,可我打小做孩子的时候就时常来孙家玩,奶那时候对我就好,每回来都要给我抓好吃的零嘴。”
“长大了跟孙家有缘,做了孙家的媳妇,奶的孙媳妇,进门几个月,奶奶对我跟对亲孙女似的,她老人家如今走最后一程,我不送我心里难过啊……”
黄毛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杨若晴扶住黄毛的肩膀,自己的眼泪也簌簌往下掉。
这一夜半天的,她都不知道流淌掉了多少眼泪,眼睛涩涩的痛。
“黄毛,你是个好媳妇,大家伙儿都看着呢,”杨若晴道。
“你现在是双身子人,受不得那种爬山越岭的累,嘎婆走了,大家都伤心,到时候你这边再出啥事儿,叫大家咋办”
“我嘎婆泉下有知,也只盼着你们母子平安,你乖乖的留在家里等咱,只要心里有我嘎婆,就够了,我嘎婆会明白的,大家伙儿也会明白的……”杨若晴道。
黄毛抽泣着,“我不孝,我不孝啊……”
杨若晴抽出一块帕子给黄毛擦拭着眼泪,“你怀着身子,不能哭太多,对孩子不好。你听话啊!”
这当口,大孙氏从那边过来了。
这半天一夜的功夫里,大孙氏忙着这忙着那,还要接待前来吊丧的亲戚朋友,心里又要强忍着失去母亲的悲痛。
这整个人一直硬撑着,看上去憔悴得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眼睛是肿着的,鼻头也是红的,脸色苍白,走路步子都有些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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