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镇北面一座两进的院子里,小琴跪在一个中年妇人的面前,正苦苦哀求。
“大娘,我求求您放我回去吧,我家里还有两个闺女,”
“闺女爹死得早,我大闺女六岁,小闺女还不到三岁,”
“孩子没了娘,我那个不省心的婆婆是拉扯不大她们的,求求大娘发发慈悲,放我回去吧,我给您磕头!”
小琴说着,把头在妇人面前的地砖上使劲的磕。
“砰砰砰。”
不一会儿,额头就破了,血滴滴答答的掉到地砖上,小琴抬起头来,乱糟糟的发,苍白的脸,鲜红的血,很是骇人。
中年妇人叹了一口气道:“女子啊,不是大娘我狠心关着你不放,是你婆婆收了我们的钱,把你卖给我儿子配阴婚的。”
“我儿子生前可是举人,刚中举还没来得及做官就得了一场大病去了。”
“我儿子在阴间不甘心啊,身边没个妻子照顾,好冷清。”
“你去底下陪她,你也是举人夫人了,多好的荣耀啊!”中年笑眯眯道。
只是这笑容在这屋里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尤其是中年妇人还俯下身,伸出冰凉的手指在小琴的脸上轻轻滑过。
一股寒意从小琴的后脊背处升起,小琴打了个冷战,一把推开妇人,起身往那边的屋门处跑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小琴疯狂的拉扯着那屋门上的门栓,然后跑到了外面院子里。
身后,中年妇人站起身来,抬手一挥:“抓住她!”
屋里面一男一女两个家仆模样的人赶紧冲出去,一把就将小琴按在地上,然后拽着头发给拖回了屋里。
“夫人,这女子不老实,抓过来三天了还闹腾,咋处置”女仆询问道。
中年妇人道:“还有半个多时辰就到良辰吉时了,先把新娘子装棺吧!”
撂下这话,中年妇人转身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里,中年妇人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喃喃着道:“儿啊,娘能做的都做了,你在底下安息吧!”
身后的屋子里,那一男一女两个仆人一个将一团浸了药水的软布捂住小琴的口鼻。
片刻,还在挣扎的小琴就不动弹了,整个人昏厥过去。
他们两个拿起边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火红的新娘嫁衣,给小琴套在身上。
然后又拿起胭脂往小琴的脸上随便抹了几下,再换上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最后往小琴的额头上贴了一张黄颜色的符咒,然后两个人合力把小琴抬起来放进了屋角那口棺材里,把一旁靠在墙壁上的棺材盖重重盖上。
“差不多了,就等吉时一到送少奶奶去跟少爷成亲了。”女仆跟男仆那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队十几个人的送葬队伍悄无声息的出了院子,径直往枫林镇外面的那座山坡走去。
为首的人手里举着招魂幡,一路走一路往地上撒纸钱。
队伍中间,八个人抬着一副棺材,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手里举着几个用纸扎的纸人,做丫鬟打扮的。
显然,这是跟着少奶奶一块儿烧给底下的少爷驱使的丫鬟呢。
晨雾缭绕,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在山脚下穿梭,乌鸦在头顶的树枝上嘶哑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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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脚下的一颗大树边,矗立着一座新坟。
抬棺的队伍新坟附近停了下来,然后,男人们拿起了带来的铁锹和镐子,开始挖坟。
中年妇人被两个女仆扶着,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哭得要死要活。
“我短命的儿啊,咋忒福薄啊……”
“你爹走得早,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儿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中举,咋就去了啊”
“让我这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老天爷啊,你咋不开眼哪,呜呜呜……”
哭得叫一个凄惨,让周围的人闻着都落泪啊,挥动铲子和镐子的动作也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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