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嘉悄然进了书房,含笑站在门口,也不出声打扰沈采苡。
他就站着,看沈采苡凝神做事——她的半边侧脸光洁如玉、肌肤粉嫩如三春桃花,眨动的睫毛如同羽毛,轻轻挠在他心上,清亮眸光像是细碎的星子,狡黠又醉人。
唇边的笑,如蜜甜。
眼前人,无一处不好。
方承嘉看得有些出神,心中升起慢慢的期待。
待得来年冬至前,六妹妹将会梳着妇人发髻,端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做着与今日相同的事情。
一想到那个场景,方承嘉瞬间便心头火热——少年人的感情总是诚挚炽烈的,比金子还真。
沈采苡双颊飞起云霞,悄悄瞪方承嘉,在方承嘉越发笑开的时候,她忍不住也笑了。
两人对视笑了半晌,沈采苡朝他眨眨眼,又努努嘴,让他先去外面等候,免得让自己分心。
方承嘉最是无法抵挡她娇俏灵动的模样,见状非但没有退后,反而上前两步,伸出手握住她左手,并在她诧异目光里,深深呼吸两次,才不舍放开——
很想亲亲她的眼睑,但终究不舍得太过孟浪吓到了她,她值得最好的一切,不该被唐突。
方承嘉含笑退后出了书房,在花厅等沈采苡。
这是她重活后的第一个冬至,沈采苡可不想敷衍。
看着往年的菜单,沈采苡删减替换,拟了一个菜单,才去见方承嘉。
“六妹妹,腿可还疼大夫说余毒有没有拔除你身体可有不适之处”一见面,方承嘉便低声询问,又递个一个木盒给她,“办差时候,路过一地,恰巧遇到一位名医,向他求了解毒丸……”
至于中间种种艰辛,甚至为了等解毒丸制好,不得不自己单独留下,而后半夜赶路追其他同侪却因为赶夜路差点摔下马的事情,方承嘉一概不说。
他是男人,有什么好叫苦叫累的。
沈采苡目光晶亮,开了盒子,看到盒中整齐摆着八个小药,她抬头看方承嘉,“你未曾给自己留两么”
方承嘉微怔,他当时满心都是六妹妹,哪里还想得到自己。
沈采苡怎会看不懂,她嗔他一眼,从中取出三个小药,让红缨收着,把木盒塞回到方承嘉的手中,嘟嘴道:“多大人了,怎么不为自己考虑下我日常都在内宅,留三以防万一便可,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用。”
方承嘉想了想,郑重接过了木盒:“谢谢六妹妹。”
沈采苡忍不住笑出声,“子善,你傻了么,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怎用说谢。”
方承嘉没了在郑氏面前那种沉稳温雅的样子,再次成了沈采苡记忆中十八岁的模样,略有羞涩无措。
她忍不住看得出神。
而她嫣然一笑的模样,恍如百花开,也让方承嘉心跳得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呆呆看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忽然一起醒神,齐齐笑出声。
方承嘉忍了又忍,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亲近她的想法。
沈采苡落座后,看丫鬟上了香茗,她忽然噘起嘴,“你昨日便回来了,怎么今日才来看我”
方承嘉从不舍得欺瞒于她,微一犹豫,把自己同阮讷阮大人取经的事情讲了。
效果还不错的样子。
沈采苡没想到方承嘉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心情复杂,只觉一言难尽,最后终于开口:“子善,你变了。”
方承嘉不自在轻咳一声,耳尖有些泛红,沈采苡忽然就咯咯笑出声,“不过,我喜欢子善你这样呢。”
喜欢把自己放在心上、为自己考虑周全的这个人。
方承嘉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这次,他连面颊上都泛了红。
六妹妹这般喜欢自己,可真好。
他说:“六妹妹这盆墨菊养得真好,不如赋诗一首我都许久未曾听到六妹妹赋诗了。”
如今菊花已残,这盘却还开着,可见养护的极为精心。
这话题转得生硬极了,沈采苡看他羞赧,颇觉有趣,见他被自己看的面色越来越红,忍不住又轻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