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笔、各种型号的毛笔、水彩笔、水粉笔、铅笔、马克笔、彩色铅笔、彩色水笔、彩色粉笔、墨汁、墨锭、各种颜料(油画、国画、水粉、水彩、丙烯等等)、生宣、熟宣、水粉纸、水彩纸、素描纸、卡纸、油画布、国画毡、胶带、砚台、调色板、笔洗、笔架、笔山、镇纸、美工刀、橡皮……
说起美术生日常用到的日耗品,那可多了去了。
然而在融华致,只要每月缴上一笔银子,这些日耗便作为公共资源,放在画室里予取予求。
可怜的莫颜,贫寒到每个月例银上缴都如剜肉。作为费钱专业的贫困生,人美,画好,家穷,注孤生。
莫颜来到画室,那幅上过高光的逆风中的花束还静静等在画室角落里。将近1一个月没来画室,画室仿佛跟昨天一个样,凌乱中带着别样美感。
“莫颜这个月没有缴份子钱。”
“听说她放弃美术专业了。”
“可惜,她在我眼中算潜力股。”
艺术生多少有些狂放不羁,跟那些背后议论人的俗流不同,他们当面照样议论不误。
莫颜昂着下巴,保持她惯有的防御态势,微笑不语地走向角落里的画架。真要带点私人物品走,也只有这幅小画了。
一个时代的终结,有必要收回家,让莫洁莲为她保存起来。
莫颜卷起画,最后一次环顾她混了4年多的画室——初二下学期,她作为优秀的美术生,已经在使用高中部的画室了——转身出画室。那些不羁的艺术生,嘴里衔着一只画笔,手里托着调色板,握着画笔,只跟莫颜点点头,算是告别过了。
“莫颜!”
莫颜都出了画室,迎面碰到candy。
“你真的放弃美术联考了”candy满腔惊叹。这间逼格满满的画室里,最接近普通人的人,就是candy了。
莫颜无奈地笑了笑。省内美术联考的那天,她闷头滚在床上,肚子似有若无地痛了一整天。
“你的文化课,考得过人家吗”
莫颜顿时凌乱在风中。善于在速写中抓特点的candy果然在对话中也很犀利。
强撑着笑脸告别candy,莫颜回到教室,不由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王承佑。相较以前,这一眼就复杂多了,至少多了一种深切寄托。
……
这天文豪在滋美轩吃工作午餐,老板仕匀过去凑份子。
“前天看到你未来的丈母娘了。在我店里约会,约会方恰巧是我店里的资深会员。”仕匀一脸不怀好意。在文豪低头喝汤的刹那,他不禁吐了吐舌头,为心中按耐不住的煽风点火念头。
文豪一脸平静,不见丝毫波澜。
曾经,仕匀劝娉婷,对娉婷说她若放任不管,文豪必然不出2个月就失去对莫颜的兴趣。没想到,一语成谶。
别说2个月,几乎是隔天,文豪就绝口不提那名高中生。
娉婷欢欣鼓舞。
倒是仕匀,觉得这热情消失得太过突兀,透露着诡异。为着娉婷,他时不时旁敲侧击地提点一二,十次有八次,文豪不接腔,不过,这并不影响仕匀提点的热情。
文豪喝完那口汤,对仕匀露出笑齿:“这汤稀了。你再不用心,只怕连你妈替你抢下的这点家业也守不住了。”
仕匀两手往椅背上一摊:“那我就关门大吉,到你工作室里混饭吃。”
“死了这条心。我的工作室不养闲人。”
“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作为你二十多年的老伙计,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洗耳恭听。”
“追娉婷。”
“啥”
“赚不来金山,娶棵漂亮的摇钱树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