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停车场,光线昏暗。
远处天边,染了一层墨色,城市的路灯虽然已经点亮,却照不亮他们所站的位置。温然心尖处隐隐作疼。借着昏暗的光线望进面前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他眸光,是那么的深。
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给吸进去。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不说,还伤到了他,他眉宇间,有着不易察觉地受伤。
没有刻意表现出来,她却真切地感觉到了。
如果可能,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他。她那么爱他,那么的爱,爱到听说他过去的苦都会心疼到落泪,如今,她却一次次地,伤着他!
留下是伤害,离开,也是伤害。
这样两难的选择,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折磨疯了。
一时间,她抿唇不语。
她的沉默,对于墨修尘,就如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心头,他眸色一痛,双手扣住她肩膀,眸光深邃而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低沉地说:
“然然,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你此刻虽然在我身边,但你心里,却一直在犹豫,你想离开我。是不是”
温然身子一僵。
她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氤氲水气,唇瓣轻抿地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这两天,他一直把她看得紧紧地,不论是深情表白,还是旁敲侧击地表示他的恐慌,却不曾如此直白地揭穿她的心思。
有风拂过耳畔,带着夜色的凉意,似乎,一下子钻入了心,温然心里,也跟着一冷。
墨修尘的声音还在继续,低沉磁性中,渗进了浓浓地痛楚,和深刻地爱恋。他说:“然然,我不管你心里怎样想,不管你是不是分分秒秒都做着离开的打算,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我爱你,哪怕你真的只有几年的时间,哪怕你最后,会忘记我,甚至忘记你自己。我都要你留在我身边。”
温然身子猛地颤抖了下,她低垂的眸,倏地抬起,泛着水气的眸子在夜色里清亮如天边的星子,她唇瓣颤抖地说:“修尘……”
心里,有什么情绪如浪潮在翻滚,这些话,哪怕是他们前些天闹离婚,墨修尘也避开不谈的。
那不仅是她的痛,也是他心底最不敢面对的痛。
可现在,他居然说出来了。
在他小心翼翼地对她这么久之后,他竟然把所有的伤都摊了开来,清楚地摆在两人之间,即便是夜色下,他也看见温然精致的脸蛋,染了一层苍白。
他忽略那浓浓地心疼,要她面对他们之间的问题,更要她面对他的感情,不许她‘以爱的名义’离开他,抛下他。
他不愿意逼她的,可是,他不得不逼她。
逼她做出承诺,逼她留在他身边。
不远处,顾恺和顾岩父子俩已经坐进了车里,看着站在夜色里的两人,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然然,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了。”
墨修尘在温然的沉默里无奈地解释,平日清朗温润的嗓音,此刻极其沙哑和难过。
来医院的路上,温然答应顾岩跟他一起出国,却不要他同行的决定,把他心头刻意压抑的恐慌都唤醒了,他刚才请求地让她答应他同行,她的再次沉默,让他失去了冷静。
既然说了,就干脆说清楚。
温然脸上的色泽再次褪了一分,几近惨白。
他那句‘我什么都知道了’让她一双清眸惊恐地睁大,大脑里,却有瞬间的空白,望着他半晌,她大脑似乎才重新接收到讯息,颤声地问:“修尘,你,知道什么”
墨修尘深深地吸了口气,温然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