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痛苦极了,双手死死抓着甜甜的肩膀,喉咙被堵住似的,发出呜呜的呼声,可惜我们都不懂他在说什么,眼见得不到帮助,孙教授忽然推开甜甜,一下又一下的用脑袋撞在石床上。
情急之下,胖子抄起一根木棍,冲上去将孙教授打晕。
这时,我们才发现,贴在孙教授身上的两张黄符早已烧成灰烬,还将他皮肉烤出两块巴掌大的焦黑。
昏迷过去的孙教授看起来和初见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瞪大双目,不能言语,都分不清到底晕没晕,反正是不动了,甜甜趴在他身上不停询问,任我们怎样叫她都没有回应,而那些虫子已经有不少爬到她身上。
担心甜甜也出岔子,还是胖子下手果断,冲过去抱起被子,抖开了将甜甜裹住,夹着往外跑,毫无怜香惜玉之下,直接仍在地上便一只脚踩住不让她爬起,用竹篾挑飞她身上的虫。
我担心沾到身上,退到墙根处,咩苏玉却极为大胆,还捡起一只捏在之间打量,我稍稍靠近,探长脖子看,也叫不出虫子的种类,只是觉得很像小时候随处可见的蝲蝲蛄,学名蝼蛄。
我问咩苏玉这是什么虫子
她说这就是虫诅,并不是大自然里的昆虫而与苗疆蛊虫一样,是被人培育出来的,正应了胖子那句话,邪术都是大同小异,即便玩出点新花样,本质都一样,可救人总比害人难,必须对症下药才能出奇效。
咩苏玉告诉我,杜力活袍是方圆百里的村子里最厉害的活袍阿公,却也是最为恶毒的一个,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虫诅术,有时候为了钱,他还出山害人,可也许那个村子被老天爷诅咒过,无论杜力活袍怎么努力,依然是最穷的一个。
而他的虫诅术就是虫子诅咒的意思,先用药材增强毒虫的毒性和灵性,不同虫子相互交配,将产下的填进家畜的尸体中,密封保存起来,虫卵吸收了尸体腐烂放出的气体,再加上杜力活袍在一旁捣鬼,也不会破卵而出,等时候到了,他便将虫卵碾成粉,伺机给人下毒。
下毒的方式多种多样,孙教授应该是喝了冲水的虫粉,虫卵在他身体里腐化,如今已是一肚子冲,而他腰际那一圈腐肉和白色嫩芽,其实就是还没孵化的虫卵。
刚刚孙教授差不多吐出三碗虫子,胖子略一琢磨便问:“他肚里还有多少是不是吐干净就痊愈了”
咩苏玉摇摇头:“那只是成虫,虫卵在五脏六腑扎根,吐不出来。”
胖子惊叫道:“那他的身子岂不是已经被掏空这还救个什么劲,早他妈死翘翘了,你们没见他刚才虫子似的在地上爬吗已经不是人了!”
听到这句,甜甜立即哭喊:“不可能,他没有死,他的眼里还有神采
,虽然虚弱但夜里会稍好一些,有时还能呓语几句,怎么会已经死了”
胖子小声嘀咕,谁知道孙教授是呓语还是虫子叫唤,已经满肚子虫卵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满肚子冲就一定是死人么不一定!
胖子的话给我提了个醒,回想起来皮相秘录里的一则故事,越想越符合孙教授的情况,猛地一拍大腿喊了出来:“我知道了,孙教授确实没死,应该是染上豸症,如果方法得当,兴许还能活个五六年呢!”
甜甜止住眼泪,眼中有了些许希望的神采,胖子却问我什么是豸症
我说是皮相秘录里看来的,豸症就是虫子病。
在古代,人们把所有的动物都称为虫,鱼叫水虫,鸟叫羽虫,带毛的兽叫毛虫,有鳞的叫鳞虫,人则是倮虫,就是无毛无羽无鳞蔽身的意思。后来,虫的范围渐渐缩小,到最后,仅特指一些生物,比如老虎叫大虫,蛇叫长虫,而虫子被称为虫和豸,其中,豸就是指没有脚的那些虫子。
说是皮相云游到青州的时候,听当地人讲了一件怪事,说是原先有个中医进山采药,不慎失足坠落山崖,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却摔断了一条腿。
这位中医行动不便,在山里被困了七天,饮清晨之露水,食山野间作物,反正是逮啥吃啥,只求不死,后来被樵夫搭救,背出山中,几年后青州闹疫症,民不聊生,易子相食,惟独这人劳作不便,可邻居偶尔见到他,却是油光满面,脸色红润,当时没有没有明确的共产,可县太爷一声令下也是一方有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