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程忠小心地驾着车,驶出小区,驶上县城的中心大道。
等薛家良坐稳后,侯明这才叹了一口气,说:“家良啊,平水的水,的确太深了,怪我对形势估计得不足。”
薛家良听后,心里就是一“咯噔”,无需侯明再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了结果。
侯明说完这话后,再次把脸转向了车窗外,望着街道两旁掠过的行人和绿化树,脸色更加深沉、凝重。
薛家良没有听到他的下文,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常委会上,管春山肯定驳回了侯明的提议,所以他才觉得在薛家良面前丢了面子,因为他是那样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过。
薛家良快速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后路,但他嘴上却说:“没关系,您不用为难,我既然跟您回来了,既然您看我还有点用,我就不走了,让我干什么都行,打杂、跑腿、沏茶倒水、搞卫生,我都能干,跟定您了。”
侯明并没有听出薛家良的“口是心非”,随即他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他瞬间开心的表情让薛家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侯明说:“同志,你想哪儿去了情况没那么糟糕,在牺牲了局部利益后,咱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一半。”
达到一半薛家良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听着。
原来,在下午常委会召开前二十分钟,出于对县委书记管春山的尊重,侯明敲开了管春山办公室的门,管春山也刚好午睡后洗完脸。
他给侯明开开门,见侯明手里拿着笔记本,就知道这位县长在会前找自己可能是因为开会的事。
不管他有什么事,能在开会前来自己办公室,说明他眼里还是有自己的。
果然,侯明谦逊地说:“管书记,我有个想法,想在开会之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就这样,侯明从平水政府当前的工作形势和工作需要,阐述了想重新安排薛家良的理由。
这个过程中,管春山一直低着头,认真地倾听着,这是他一贯的表情。
每当有人跟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看似都是这样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绝不会中间插嘴打断你的话。如果你指望在汇报中途,从他的表情中揣测出他内心的真实态度,那就错了。因为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此刻,侯明不必费心去观察管春山的表情,也不去费心地揣摩管春山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他早就料到管春山对自己这个提议不会感兴趣,甚至会不高兴,但他料定管春山不会全盘否定,顶多就是目的减半。
侯明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甚至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敢公然插手人事问题,他是做足了思想准备的。
正因为自己刚来,管春山摸不准他的脾气秉性,又因为这是政
府本身的事情,说白了是县长后院的事情,县长想给自己找个助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让这个县长助理去抓什么工作,那就是政府班子研究的事了。
管春山在侯明来后的三四天里,不就给侯明任命了一个大管家吗谁不知道这个大管家其实就是安插在县长身边的眼睛,尽管侯明刚来不熟悉人事情况,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