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内,通向钟夫人卧榻的内间的门,毫无声息的慢慢打开,向刘若明和黑子展露出更深层、更浓重的黑暗和冷意。
而那血腥气,也更加的浓稠了。
刘若明和黑子对视一眼,随即迈步向内走去。
既然人家已经发出了邀请,那不妨就大方赴约吧。
迈步进入内间,刘若明发现这里和外间一样,整洁无比,好像没有任何的人类曾居住过的痕迹。
但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确有人。
进了内门,刘若明往左手边看去,那里靠墙放着一张宽大的卧榻。榻上四角围着帷帐,将整张卧榻捂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不过,在帷帐外面,有人坐在卧榻的边沿上,腰微微塌着,肚子却很不自然的高高挺起。
正是钟夫人。
看起来,钟夫人的样子并不像是当作一个孕妇来精心呵护的。她的头发蓬乱着,脸在黑暗的夜色下显得很白,但那种白,并不是营养过剩的那种白胖,而是缺乏血色的惨白!
钟夫人穿着长袍大袖,看不出她身体的胖瘦,但从她露出袖口的,宛如鸡爪子一般的双手来看,她很可能是全身除了肚子“有料”,其他地方几乎是骨瘦如柴的。
这从钟夫人惨白脸颊上高高突起的颧骨也可以看出些端倪。
黑子在刘若明耳旁悄声道:“这个钟夫人,比前几日我见她的时候,瘦了不少呢……”
刘若明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他要先观察,用自己的眼睛观察。
修习者分为不同的流派,不同流派有不同的修炼法门和处事方式。而具体到每一个修习者,他们也充分体现了作为人的差异性,每一个修习者,哪怕就是相同流派的修习者,临事的处置方式也各不相同。就说刘氏兄弟,虽然是亲兄弟,且都是师承陆澄蒙,但两兄弟的处事方式完全不同,刘若愚稳重,临事不管多么紧急急迫,都会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细心观察情形,依据具体情况做出自己的判断,再施以相应的法术。因为做了分析,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是有的放矢,所以刘若愚处理事情的成功率极高。
而刘若明就不同了。这位兄弟打小就活泼好动,性子急,为此也惹了不少祸。而且,他这个脾性,临事时很容易冲动,容易意气用事,这样虽然有时候能起到快刀斩乱麻的作用,但是风险也极大,之前更是由于他的冲动,导致了哥哥刘若愚的顶罪、净身。对此刘若明深怀愧疚,自从那一次经历之后,他便时时提醒自己,要稳重,遇事一定要先沉住气观察清楚,再做出决断。
所以,刘若明这一次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弄清楚状况,再出手不迟。
他这样决定,其实也是因为当时实际上并未将钟家老宅的问题看得过重。他以为,大约只是有人借钟夫人的肚子,养了鬼胎而已。以他的术法,除个把鬼胎,根本不是个事儿。
刘若明想着,定睛向钟夫人的肚子看过去,
只见那大的异乎寻常的肚子,好像一口大锅扣在钟夫人瘦弱的身体上。隔着单薄的裙袍布料,刘若明能看到肚子里的东西,正在慢慢地蠕动着,很像是吃饱了小动物在温暖的巢穴中,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懒洋洋眯个盹儿。
他再往上看去,只见钟夫人的嘴边有些血迹,好像是没擦干净,又好像是她故意从嘴里流出来的……
就像是红色的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