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周游吼叫,说安然就要闯出门去,朱登云在手忙脚乱中一呆:“什么”
朱登云似乎不敢相信安然能够突破“禁”符的限制,但似乎对于安然的异动却也有所预感。
朱登云也顾不得周游的敌对身份,一脸焦急喊道:“拖住她!给我十秒钟!”
不用他说,周游已经自觉地抓住了安然。但安然似乎无动于衷,依然伸着脖子,挣扎着要咬门。
安然的力量并不算大,但她无知无觉、一意孤行的样子却让周游一时很难zhi fu她。
人最怕的就是执着吧。
好在朱登云还算靠谱,他总算在书架里翻出了眉目,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冲了出来。他以周游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安然身边,把手心捂在了安然的鼻子上。
周游清晰地嗅到了一丝甜美的脂粉香气。
是瞌睡虫!
安然顿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朱登云把瞌睡虫送到了安然体内!
周游怒不可遏,挥起一拳直接捣在了朱登云脸上:“你干什么!”
朱登云应声倒地,他自己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鼻血,却出奇地安静。他把安然揽在自己怀里,动作温柔的宛若怀抱一个婴儿:“你知道什么,我这是为了救她。”
“救她我想,你是不太清楚瞌睡虫的危害吧……”周游又气又急,刚要教训朱登云一顿,却听朱登云打断了他,缓缓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就是让人长睡不醒,陷入无尽的梦境之中去吗这个,正是我想要的。”
周游蹲下身来,一把揪住朱登云的领子,怒道:“你什么都知道,还要给她用瞌睡虫,到底存的什么心!”
“我爱她。”朱登云对着周游凄凄一笑,看着对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才慢慢道:“你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请你坐下,周警官,如果有时间的话,可否坐下听听我的故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故事”周游嘴里这样说着,身子却早已坐在了地上。
“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朱登云抱紧熟睡的安然,笑了笑,给周游讲述了自己和安然的故事。
朱登云是那种典型的书呆子型人才,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对他来说,生活就只是文物保护、野外考古,他在自己的专业上极为精通,且颇有建树,可以说是著作等身。但他只是一门心思搞学问,做出来的成绩都被局里领导或其他同事给冒领了,是以兢兢业业多年,他仍然只是个小小职员,做着连刚毕业大学生都不愿做的一线工作,苦累不说,还得不到重视,更没有应有的尊重与荣誉。
他也曾愤怒过,丧气过,甚至还跟领导打过架,但他的境遇并没有得到丝毫改变。后来,朱登云便像换了一个人,他不再愤怒,也不再伤心,他只是沉默。在旁人眼里,他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默默地上班完成工作,默默地下班回家睡觉,沉默地宛若透明人。
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朱登云,因此也根本没有人发现朱登云的变化。他不再关心自己在专业领域的仕途能走到哪里,他以另外一种方式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朱登云利用自己一线作业的条件,暗中私藏自己发现的最有价值的文物,然后就拿回家,自己把玩。随着私藏增多,朱登云又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到旧货市场以物易物,直到最后,他认识了土耗子,从此之后在古董倒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朱登云赚到了钱。但他只是把钱存在了银行里,没有消费,也没有换房子,仍然住在自己的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