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是怀了六个月的胎去啊,若事当真忽然来了月事,便是后宫里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给淹死了!
“不用……不用请太医来!”她心下越是颤抖,嘴上却越是强硬,“不过只是一点子漏红,又有什么打紧必定是今儿从圆明园回宫来,一路上车马颠簸着了,这才兴许是抻着罢了。”
“只需躺一躺,稳定下来就没事了。”忻妃说着伸手,“快,扶我进内躺着去。等我歇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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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奉皇太后才回宫两天,十一月十四日,忽然传来消息:东阁大学士梁诗正,溘逝。
皇帝下旨,命皇五子前往奠醊。
并加赠太保,入祀贤良祠,赏给内库银一千两治丧。
这个消息传进兆祥所,不啻在永琪头顶再度炸响一个惊雷去!
七月里,他刚为履亲王穿了笑;才时隔四个月,他又要在十一月里去给大臣奠酒……
若说给履亲王穿孝,他还能与人强调,因为履亲王是近支宗亲,是皇阿玛的亲叔叔,也是四哥永珹所出嗣之人,故此皇阿玛叫他穿孝,是为培养他仁孝之心。
可是这梁诗正却已经不是近支宗室亲王,他只是个大臣啊!
心下的愤懑,宛若暂时被纸包住的火。
火焰即将冲天而起,可是他却不得不极力压制住——那层包着火的纸,不仅仅是他此时紧紧攥住不肯撒手的一丝理智;又何尝不是他心底小心翼翼的一点侥幸呢
他惟愿,这一切都是巧合,绝不是皇阿玛已经知道了什么,而对他做出的敲打和惩戒;就更不是皇阿玛已经放弃了他……
可是即便那团火还有一层纸来包着,暂且没有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却也还是将他的心都要烤成了灰烬。
不知如何安慰自己,也没有发泄的法子,他便猛然将书案之上所有的文房、墨宝全都拂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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