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成为旗主王爷,故此都敢与皇上叫板了。”
这也是八旗制度肇始之时留下的“隐患”,便是大汗也不能独自做主,需与八大贝勒共同商议,便是获得的猎物也都是分成八份儿去。虽从太宗皇帝皇太极开始,皇权已经被不断加强,可是终究老传统的根儿还在,这影响便一直无法尽数除去。
“皇上便是春秋正盛,可终究已是年过半百,在他们眼中已是渐渐老去。皇上便是他们的父亲,可是父子亲情却也终究会让位给他们心下对那个大位的渴望……”婉兮挑眸望着那倒立在船头的永琪,“姐姐,你觉不觉着,此时的永琪看着好陌生再便是当年那个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
语琴便也是叹口气,“总归命是他自己的,风险也是他自己担着。他自己都能豁得出去,不顾风险;且愉妃都不管,那当真犯不着咱们还替他担心。”
婉兮点点头,“但愿今儿一切顺遂才好。便是赛龙船,可是争胜当真不是初衷,若什么都只为了争胜,那这反倒辱没了这赛龙舟的传统,最原本的意义所在了。”
说着话儿,海子上已是准备击鼓开赛。这是最后的机会还能拦着永琪了,语琴也是忍不住回眸去找愉妃。
却只见愉妃凝立岸边,两眼紧盯住儿子,眼底是一片幽幽的光芒。
语琴便叹了口气,“算了,看样子愉妃非但不会拦着永琪,倒是一副恨不得自己也在船上,能帮她儿子一起争胜似的。”
婉兮蹙眉,“……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语琴轻哼一笑,“昨儿五月初四,是她五十岁整寿。按例,内廷主位从四十整寿,宫里就该给过整寿,皇上会格外给下赏赐来。可是愉妃当年四十岁整寿,皇上就没格外给赏;昨儿她五十岁整寿,皇上还是只按着平常妃位的千秋之例,赏银三百两罢了。”
“堂堂整寿,又是五十岁的整寿,皇上却给她当成平常的生辰给办了,她不窝火才怪。况日子也巧,昨儿跟今儿就差一天,她自是希望永琪能替她争回这一口气来。”
旁边的玉蕤便也笑了,“五十岁整寿赏赐与否倒在其次,两位姐姐怎忘了,宫里的规矩是内廷主位满了五十岁之后,便要永远撤下绿头牌,再也不能侍寝了呢……她心下的绝望,也是可想而知。”
婉兮便也点了点头,“怨不得。她这一生的荣辱,都只系在永琪这一个孩子的身上。她今儿如此,便也在情理之中了。”婉兮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儿,“只是苦了永琪那孩子。”
语琴还是忍不住道,“……若他这么拼命,咱们是不是该谏阻皇上,就别让圆子上船啦!”
婉兮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有皇上呢。再说,是该叫圆子来送一送他哥哥了。”
婉兮说着抬眸,紧紧攥住语琴的手,“姐姐,便从今日起,咱们也都在咱们心里,将小鹿儿送走了吧……叫他无牵无挂,才能早日重入轮回。”
语琴的心下也是揪着一疼,痛楚却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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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之上,终是击鼓声起。
便是号令,二十艘龙船齐齐发轫。
只见皇帝所乘的龙船自是一马当先,没人敢超越而过。
皇帝抱着小十五,亲立船头,迎风破浪,衣袂翩然。
紧跟在皇帝船后的,一左一右是两艘船。
一艘不出意外,是永琪的;另外一艘,则是定亲王绵德的。
原本永琪的船优势更大些,可是绵德的船也不甘示弱,两艘船一左一右都紧紧咬住了皇帝的龙船。
虽说看得叫人揪心,却是精彩异常。
玉蕤都忍不住拍掌,“当真是死死咬住,分寸不让!虽说从辈分上来说,是叔侄,仿佛绵德阿哥应该让五阿哥一程;可是从封爵上来说,绵德阿哥却已经承袭了定亲王,五阿哥还未得封爵呢,那绵德阿哥便自应超到前头去!”
婉兮却侧耳倾听,在一片澎湃的鼓声、众人的呐喊声中,听见一线异样的声音。
“你们听,是不是我听错了,我怎么听着绵德那边船上喊号子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语琴是抚琴之人,耳朵格外灵,这便也侧耳倾听片刻,便是点头,“仿佛……是女子的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