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你终究在主子心里比不上我和玉叶的情分重,故此主子将两个头等女子的名额给了我和玉叶。你再怎么折腾,可也依旧只能当门槛外伺候的二等女子。”
“我知道,以你阿玛如今的官职,以你这么些年的苦心孤诣,你如何只满足于当一个二等女子去你若想再得高升,便必定得将我和玉叶设法撵出宫去。”
“如今你便更是算准了,待得我和玉叶出宫去,你不仅将是主子身边儿的头等女子,你还将会成为永寿宫的掌事儿女子!故此旁人咱们不说,你自是头一个最希望我跟玉叶赶紧犯事儿、出宫的!”
五妞盯着玉蕤,迭声地冷笑着。
“我跟玉叶都跟主子是打小儿的情分,便是到了年岁,我们两个也都不想出宫的。便如这内廷主位身边儿,有几个会将最贴身儿伺候的头等女子到了二十五岁就都送出宫去了——除了舒妃莫名其妙将成玦和如环两个给撵出去了,其余的几乎都留下了。”
“那可不是留一年两载,那是要当做左膀右臂留一辈子的,那才真的叫相依为命。便如民间,哪家的福晋到了夫家,都怕孤掌难鸣,身边都得留着几个配房、陪嫁的,帮衬着自己。”
“可是咱们宫里如今倒好,玉叶和我竟然都不得不快出宫去了!主子竟然都不想法子留我们!这真真儿的成了后宫里的一个大笑话!”
五妞故意凑近玉蕤的脸,眼睛盯着眼睛。
“所以你得意了,是么你想要的局面,终于来了,是么”
“要叫我说啊,玉叶明明那么求主子想要留下来,甚至在寝殿外头一跪就是一宿,可是主子就是狠下心去不准——是不是也都是你在主子面前儿‘杵鼓’的”
“你必定私下里历数玉叶这些年的莽撞,叫主子越发觉着有了谨慎懂事的你,便自然不需要那么直性子的玉叶去了。可是你回头在玉叶面前,还装作跟她是好姐妹,是不是”
玉蕤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冷喝一声,“你说够了么!”
五妞反倒笑了。
“瞧,叫我给说破了,你这便终于撑不住了,是么”
“其实你心里包藏着什么坏水儿呢,便是玉叶自己傻,看不破,我却早都看明白了!就说当年玉壶刚离宫的时候儿——听说玉壶查出来从前玉烟的遗物里,留着一朵什么花儿的事儿,就是你给揭发出来的吧”
“那会子我还没回宫,尽管听说得没那么全,不过我却知道那次的事儿叫玉叶难受过好一阵子。你若当真将玉叶当成姐妹的,你当时那么欠儿干嘛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那时候还那么小,就能瞧出你根本没把玉叶当回事过!”
玉蕤的面色刷白,盛夏七月,玉蕤的身子却抖如秋风中的叶。
“五妞,你含血喷人。你给我闭嘴!”
“咱们两个有话,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说。只是这会子我没工夫搭理你主子这会子是什么时候,你若还记着与主子打小儿的情分,你现在便给我消停些!”
“待得主子平安生下小主子,你还有多少话要说,我奉陪到底!”
玉蕤说着从火上霍地将煮粥的陶罐端起,直接朝五妞走过来,“你若再拦着我,这粥锅无眼,烫了你可别找我!”
五妞连忙往旁边一跳,却不甘地直叫,“哎哟哟,端出粥锅来吓人!你何必不直接端出你那当总管内务府大臣的阿玛来我是内务府女子,他正管着我,我更怕他呢!”
玉蕤紧咬牙关,不肯再回眸看五妞一眼,不再出一声,迈出门槛就走。
有些小人便是如此,越给脸便越是蹬鼻子上脸,越不要脸。最好的法子,便是别给她脸,干脆就不搭理她!
五妞有些意犹未尽,在后头还喊,“哎,玉蕤你给我站住!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你只是二等女子,我却是头等女子,我有话还没说完,没叫你走呢,你怎么敢擅自就走了”
玉蕤回眸,实在按捺不住,狠狠给了五妞一个大白眼儿。
终是迈出了门槛来,瞪也狠狠瞪完了,玉蕤心下稍微松快了些。正想着赶紧调整心绪,尤其是面上还得端出含着微笑的模样儿,待会儿到主子面前伺候,才能不叫主子给瞧出来了。
就这么一个犹豫的当儿,隐约瞧见一角藕荷色的身影从花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