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便都是尚有机会视若己出的。”
傅恒忽然再顾不得酒杯,几乎是将那酒盅给撇在桌上。
双手举高,便掩住了脸。
玉壶都明白,不忍抬眸细看,便只垂下头去,捏起自己面前的酒盅。学着九爷
的样儿,也拈了一枚海棠蜜果子泡进酒里去,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她自己呢,也是当母亲的。凭着这些年与主子的情分,她何尝就没有想过自己
的伦珠呢……可是啊,想想只是想想,她跟九爷的身份终究云泥之别。她只能远远
地记挂着主子,远远地憧憬着主子这第一个孩子的小模样儿。
而自己的伦珠……将来,她最有可能实现的愿望,便也只是叫他成为一名侍卫,
守护在小主子的身旁吧.
婉兮的孩子公开的时机,正是伊犁再度克复。故此便连皇帝也时常在军机大臣
面前说,这是令妃的孩子带来的福气。
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既然已经担了这个名声去,傅恒明白,那这一场仗便必定只
准赢,不准输。
与玉壶对饮了两壶酒,说了两个时辰的话,他酒不醉人人自醉地大醉了一个晚
上之后,第二天一早进宫便向皇上递了奏本,请求亲赴西北,亲自扛起擒拿阿睦尔
撒纳的担子来。
此次阿睦尔撒纳反叛,皇帝切齿痛恨,便对捉拿阿睦尔撒纳一事,追得极严
格。为此皇帝已经连续更换、治罪了两任主帅。
定西将军班第在伊犁被围,自杀殉国之后,皇帝派内大臣、陕甘总督、太子少
保董鄂氏永常为继任定西将军。永常怯懦,又疑达瓦齐原麾下众宰桑,当其来附,
竟疑有诈……皇帝大怒之下,将永常罢内大臣、定西将军,褫副都统衔为参赞。
后将永常捉拿至京问罪,结果永常死在途中。
永常之后,皇帝又派四川总督、太子太保,钮祜禄氏策楞为主将。策楞却不急
着带兵捉拿阿睦尔撒纳,上奏疏说要等兵器等语,皇帝惩其怯懦,兼之二月间曾误
传已经擒获阿睦尔撒纳……皇帝对策楞亦越发不满。
此时正是再选主将,安定军心之际。傅恒主动请缨,是为了朝廷,又何尝不是
为了——宫墙内的那个人,能够安心养着身子;能叫她历尽多年等待终于等到的这个
孩子,能带着吉祥降生.
婉兮回来刚歇息两天,愉妃便来看望。
婉兮将愉妃迎进来,两人相对,婉兮对面前的情形,也是有一点陌生。
在宫里共处十五年了,但是单独这样跟愉妃说话的机会都没几回,更何况是愉
妃这样主动到永寿宫来。
愉妃自己何尝不明白呢,这便垂首淡淡地笑。
“其实说起来,我与庆嫔这么多年同在储秀宫里住着,便也早应该与令妃你常
来常往。”
愉妃说着眸光幽幽一转。
“更何况我宫里不仅只有庆嫔,还有怡嫔的妹子白常在呢!她们都与令妃你格
外交好,我便怎么都该早来走动走动的。”.
婉兮垂首,轻轻含笑。
她与语琴情胜姐妹,这在宫里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是她与白常在交好,却是私
下里的事。
愉妃今儿在她面前提语琴,不奇怪;提白常在,便是有些不寻常了。
婉兮便也含笑垂首,“陆姐姐和白常在都是愉姐姐储秀宫里的人,愉姐姐身为
一宫之主,自然对宫里人的情形都了解。”
“只是,愉姐姐也知道,小妹与陆姐姐的情分是从进宫引见的时候儿就已经建
下了;小妹与白常在的交往,也是因了怡嫔……这些其实都是愉姐姐搬进储秀宫之前
就已经有的了。”
“小妹就怕愉姐姐误会了,别以为小妹是对愉姐姐心里有什么,这才主动与愉
姐姐宫里的人交好才好”
愉妃含笑拍拍婉兮的手,“我是个不爱热闹的人,这些年在宫里也只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