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又是远远立在殿门处看着他笑。
皇帝扬眉,“上回是说因为少见我穿龙袍衮服,那劲儿呢,不过刚隔着三个
月,就又觉着新鲜了吧”
婉兮含笑摇头,“奴才是觉着,皇上真是福泽深厚。身为天子,多少人一辈子
都没行过这样隆重的献俘礼,可是皇上在这三个月间便行了两回。”
“其中有一个还是先帝当年未曾俘获之人,更何况平定准噶尔是康熙爷、雍正
爷两代圣主都未能完成之大业……由此可见,皇上的武功和福泽,更是胜过康熙爷和
雍正爷两代去。正所谓青出于蓝。”
皇帝凝视婉兮,终是忍不住微笑。
这会子阿睦尔撒纳在西北已经自立为准噶尔大汗,又有俄国支持,大乱已成。
可是这会子他的小奴儿与他说的,却是胜利,是献俘礼,是超越前两代去的功绩。
她仿佛,半点都没担心过他不能赢。
他忍不住走过去,将婉兮纳入怀里来。
“今儿都忙什么了”
婉兮垂眸含笑,“也没忙什么,就是姐妹们凑在一处说说话。奴才这次随皇上
行围,陆姐姐、陈姐姐她们便都来看望。”
婉兮妙眸轻转,“……便连自从进宫以来一向深居简出的祥贵人,也来了。奴才
今儿这才是头一回凑近了瞧祥贵人。”
皇帝便不由扬眉。
婉兮轻笑道,“今儿颖嫔与祥贵人说了好一会子话。颖嫔说阿睦尔撒纳出卖达
瓦齐,赢得朝廷信任,皇上赏赐双亲王爵禄;那此时达瓦齐理应问斩,这会子达瓦
齐为什么不能向朝廷,将阿睦尔撒纳的实情告知“
婉兮轻扯皇帝袍袖,“这样的话,便是换了皇后娘娘或者我来说,都不合适。
可是颖嫔是蒙古八旗的出身,阿玛又是都统,身份也贵重,故此这话由她说出来,
祥贵人当真听进去了呢。”
婉兮歪头而笑,“皇上说,颖嫔是不是聪慧”
皇帝也不由得长眉轻挑,“你们竟想到了从祥贵人入手”
婉兮忙摇头,“皇上误会了,这可跟奴才无关,都是颖嫔妹妹的好主意呢。”
皇帝轻哼一声,却依旧问,“你怎知,兵部大臣规劝,达瓦齐不肯归心”
婉兮垂首轻笑,“皇上都行献俘礼了,达瓦齐本生死悬于一线,可是他在献俘
礼之前并未归心……奴才便猜想,他怕是未对大臣降顺。”
婉兮眸光轻转。
“也不奇怪,达瓦齐终究是蒙古汉子,本就崇尚勇武,宁死不屈。便如傅二
爷、班第一样,事到紧急,宁肯一死。”
“况且他又是一部台吉,更曾经是准噶尔大汗,是皇上此次用兵的对手。他自
视与皇上平起平坐,此时生死关系他一世声名,干系道准噶尔各部对他的看法,他
自然不肯轻易投降。”
皇帝点头,“说得没错,他倒甘愿一死。”
婉兮垂眸含笑,“可是上天便是有趣儿,生下的铁骨铮铮的汉子们,偏偏都有
一副柔肠。前朝大臣们办不到的事,奴才这些后宫却兴许能办成。”
皇帝微微眯起眼来,“这样说来,你已猜到祥贵人身份了”
婉兮轻笑,“祥贵人不是正经女子挑选进宫的,她进宫穿的就是厄鲁特蒙古女
子的衣着,况且那会子又正是皇上酝酿用兵西北……尽管皇上未曾言明她家世,奴才
如何还猜不到,她怕是来降的准噶尔旧部的出身”
“祥贵人入宫初封便为贵人,奴才想,祥贵人的阿玛最低也是达准噶尔部来降
部落的宰桑。而达瓦齐既曾为准噶尔大汗,节制厄鲁特各部,那这些宰桑便都曾经
为达瓦齐的手下。”
“宰桑”,音近汉称“宰相’。职位便也近似,乃是台吉之下掌管一部行政之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