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婉兮知道时辰已是不早了。
与老归说了这样多,该回到皇上身边儿去了。
再晚,皇上该着急了。
——她自己心下,这会子也忽然甚为想念皇上。
她便含笑,轻轻拍了拍归和正的手臂,“归爷爷,三年才得一见,我也甚舍不得。倒希望归爷爷能再多盘桓两日。总归过两天皇上就会回銮,御舟北上,还会行经苏州。不如归爷爷与我们同行。”
归和正含笑道,“令主子怎么吩咐,老臣便怎么做就是。”
婉兮欢喜极了,“那就这样办了!”
婉兮要走,归和正又跪下。
婉兮忙道,“归爷爷,免礼。此处又无外人,便不必那样拘着规矩。”
归和正却摇头,“回令主子……老奴是斗胆,还有个不情之请。醢”
婉兮立在月光地儿里,眼瞳如璃。
“您但说无妨。”
归和正垂下头去,“老臣见令主子气色甚好,便想着再为令主子请一回脉。”
婉兮便笑了,“只是这个,我道是什么呢归爷爷就算已经致仕,可终究曾是御医,替我把把脉是无妨的。快快请起。”
归和正却还是摇头,“从前在宫里规矩严,老臣便是替主子们把脉,也都得隔着帘子,主子们的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周围还得有主子的贴身女子、御药房的太监们瞧着……老臣开好的药方,还要与两三位太医院同僚共同参详,方准落《医案》,下到御药房去抓药……实则这一通折腾下来,老臣们不敢说自己隔着帕子一定能摸得准脉。”
婉兮便也明白了缇。
虽然她开始当官女子的时候,老归来给把脉,周遭的规矩还没那么严呢,那手腕上也得搭着帕子去;后来进封,那规矩自是一日严过一日去。
婉兮便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