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说到底,便如这硫黄和丹砂本身一般。它们自身并没有错,用得好了还是良药,可治病救人;可若有心害人,它们便毒若砒霜!端的我给娘娘,不论是当日的佛经,还是今日的饽饽,都在娘娘你自己一心善恶。”
“若你不烧经,你自不会中毒;若你没害人,我今日自也不会用你害人用过的药物来回敬于你!”
婉兮高高扬起下颌。
“主子娘娘,你害我这么多年,我却已是对你仁至义尽!我便是以牙还牙,也并未挑在你怀七阿哥的时候。我送你佛经那会子,七阿哥已经离开你身边儿,送到太妃身边儿去养育了。我曾经再忍耐不住,我却也没挑在你诞育皇子的前后!”
“这些年,我对你一忍再忍,一是念着九爷的情分,二来总归忘不了当年你亲手替我抹药……可是到今日,你我之间的一切,恩恩怨怨,都该结清了。”
皇后张开口,大口大口吸气,可是却一声都发不出来。
婉兮忽然偏首,侧耳听向外面:“……皇后娘娘,你听,外头是谁在哭”
.
已是亥时,正是一日之中夜色最为深浓的时辰。
可是船行水上,总能听见船桨拍击水面,荡起的水浪砰然。
在这样的水声阵阵中,若远若近当真传来一阵哭声。
婉兮便推开了窗棂,叫外头的声音更清晰地传进来。
那声音初时听着,倒像是戏子那咿咿呀呀的唱念之声,随着夜风水声传来,被撕扯得更细、更哽噎宛转……可是若是侧耳再细细听过去,便能分辨出那声音当中的区别来达。
是如戏子一般的尖细和幽咽,但是却不是在吟唱,而是——幽幽怨怨地在哭。
是一个孩子,委委屈屈、孤孤单单地在哭。那哭声渗透进了水汽,便听着更叫人心下酸楚。
那孩子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