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离了长春宫,这才奔赴养心殿。
身为臣子,自从九儿入了宫,他进宫来便第一个只想到九儿,倒将皇上排在次席了。
傅恒被李玉引进西暖阁“勤政亲贤”,向皇帝跪安。
皇帝点头:“回来了。”
傅恒小心吸一口气:“奴才身为御前头等侍卫,无旨而出京,甘受主子责罚。”
皇帝倒歪了歪头:“身为京官,无旨而私自出京,自然是有罪。可朕相信你一向不是这样鲁莽的人。你明知有罪而甘愿戴罪,一定有你的情由。说吧,你究竟做什么去了”
傅恒跪在地上,原地一叩:“回主子的话,奴才……去取通草。”
傅恒不敢撒谎,他既然遇见的是江宁织造的船,想必船上官员早已将他的事奏与圣上。
皇帝果然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傅恒倒一怔:“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
皇帝却勾了勾唇,“既然你是去取通草,朕便不怪你。况且你做事一向最是妥帖,朕更要看你心里装没装着朕,更装没装着这大清的江山。”
傅恒心中一肃,忙又叩首:“主子洞察秋毫。奴才果有本奏。”
皇帝长眉倏然一扬,眼底一片星芒:“讲。”
“启奏圣上,奴才一路经运河行经山东,过临清,遇官船搁浅。”
皇帝终于坐直,凝眸望向傅恒:“好小九!你之所奏,正是朕之所想!”
傅恒心下一暖,忙又奏道:“奴才记着今年六月有漕运官员奏本,说运河水浅,延误了江南的运粮船。他们将原因归结于临清一带百姓耕种引水过甚,于是上奏恳请朝廷禁绝民间开口引水。”
皇帝点头:“正是。”
傅恒又一叩首:“奴才以此次所行所见,窃以为不可!运河水浅,延误运粮船北上,确为朝廷燃眉之急;然临清百姓耕种,亦是生计所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