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有睡觉杀人的毛病。(#……)”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好像是为了把以前十几年不睡够的觉给补,近一年来韩清漪特别热衷于睡觉。这边雨宸还在辗转反侧,那边韩清漪已经安然入眠。低头看着枕在胸前的娇颜,雨宸心里暖暖的。
雨宸忍着一阵阵酥麻的感觉,抱着她的左手又紧了紧。韩清漪已经快二十七了,江湖似乎已经消磨了她所有的柔情。尘满面,鬓如霜。惶惶然入宫,本想此后一生不再漂泊,也想着清闲散淡。看着那些不过豆蔻年华的孩子们,在后宫,只有皇后是二十五,其他人都不过二十。韩清漪说过,一入侯门深似海,那帮孩子,这一生都注定寂寞。我又何苦跟她们去争,何况我要的只是锦衣玉食。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从选秀一路走来,她受的伤不在江湖少。似乎所有人都忌惮韩清漪,因为她有着与皇贵妃相似的容颜,有着与元妃相似的气度,有着与……但是,没有人猜到,到底是她像了那么多人,还是那些人做了她的替身。想起皇贵妃,雨宸有些后悔当初选了风凌舞进宫,时局正乱,给了她恩宠,却葬送了她的生命。而她的死,让韩清漪痛彻心扉。想到韩清漪的泪,雨宸的心抽搐起来。韩清漪不是那种习惯压抑自己的人,长歌当哭,认识十几年,这种压抑的低哭还是第一次。韩清漪很瘦,两抹锁骨幽幽的横着,棱棱的硌着雨宸。爱怜的看着韩清漪的娇颜,一抹微笑浮嘴角。
可惜这安静祥和的功夫不大,外边有人来搅局。高彦兆隔着帘子在外边通报,说是元妃病重想见皇。永寿宫的内监来说,“启禀皇,元妃娘娘刚要睡下,忽觉头晕,请了太医诊治,这会,昏迷不醒,嘴里叨念着相见皇。请皇过去看看。”那人真是个忠心的奴才,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急急的大声说出来。内监特有的尖利声音在深夜刮着人的耳膜,难受极了。韩清漪正在浅眠被声音吵醒,自然没有好气。朦朦胧胧的,一脚把身旁的人形物体踹下,回手抱住被褥。
高彦兆听到屋里咣当一声,吓了一跳。只见皇推门出来,阴冷着脸,吩咐沛菡,“进去照顾你家小主,她晚贪凉不爱盖被,你时常看着点。”回头瞪了一眼那内监,对高彦兆说,“走吧。”
“皇,我怀孕了。”雨宸抱着纵体入怀的元妃,听到她在自己耳边的话雨宸感到的不是惊喜是震惊。
“你”雨宸迟疑的问。
“我有喜了,你要当爹了。”元妃娇羞地说着,这些年,他待她终是不同的。宠着,纵着,养的她盛气凌人,不曾拿出皇帝的身份压过她。元妃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她以为得到的是深宫最难得的爱情。
雨宸觉得自己应该惊喜,应该兴奋,毕竟年近三十的他尚无子嗣。可是心底压抑的却是隐隐的不安。
雨宸把元妃抱起来,放到床,伸手按在她的小腹。“他在动。”雨宸抬头,眉角有点幸福。
元妃好笑的,“那里摸得到,才两个月。”他的手暖暖的,隔着衣服,却是真实的在那里。元妃温柔的笑,忽然觉得人生的意义是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皇一直夜宿在元妃的永寿宫。元妃有喜再加她的生辰将至,皇下令大肆庆祝。然后宫热闹起来,所有妃嫔都在精心准备着寿筵的礼物和庆典的节目。
韩清漪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礼物,只好呆在在屋子里练字。“曾为苍生奔走。叹天涯,几点寒鸦,几株衰柳。”提笔写下的是兄长风啸庭幼年所作的小令。那时,正是先帝当政,山河败坏。而他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太子伴读,带刀侍卫,东宫密谋,却偏偏遇到了卓暄凰与雨宸。太子兵败身亡,留的百事骂名,风啸庭半世流亡,一生失意。想起这位兄长,韩清漪只是无奈幽叹。“家国万里谁收拾夕阳古道依旧。”
韩清漪在平时是用右手,写的是体势劲媚,骨力道健的柳公权,瘦劲、孤高如竹。而在卓门密档、红笔朱批的时候用的则是左手,写的是雄强圆厚,气势雄浑的颜真卿,磅礴、雄厚如石。
手不停继续写着,“莽红尘,娥脸空瘦。情缘今生问怎息,血泪双红豆。愁云黯,杯酒。
“落拓江湖自在游。怅年年,空自漂泊,蓦然回首。剑影飘寒惊宇内,妄谈名利空有听匣底,西风狂吼。且把光阴仔细求,问残生,怎将肝胆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