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连琛由着清漪去了,一路上,清漪扶着五夫人的手臂,在听她断断续续地哭诉四公子曾经发病时的模样之后,她越发感慨,这个祈府里的人,十有八九是病态的,在封建社会抢地位、抢家产、母以子贵等等束缚下,人心都变得如铁石一般,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兄弟、亲姐妹,甚至是亲爹亲娘,只要涉及利益冲突,都能够狠了心的反目为仇。
曾经,清漪想着通过辅助大夫人管理府内事宜,来维持自己的安全和地位,可如今看来,最最可靠的,还是她的肚子,可如果真像符真大师所说,她有三子两女,那么也不用急于一时。
经过了自己中毒、二少夫人流产等等这些事,她也看开了,未雨绸缪固然不错,但很多时候,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还不如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也就是她的琛六福,她决定,过两天身子养好后,只做自己喜欢的,全心全意地从事生意。
能够找到了未来的路,清漪心里也从刚刚的沉闷压抑中解脱出来,至于五夫人一路说的什么,她倒是只听了个四五成。
才到五夫人院里,四公子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见他这个样子,清漪不由又是惋惜他可能真的是入药太深,就算停药,恐怕心智也会一直停留在孩子阶段,但是看到他无忧无虑的笑容,却又觉得这样单纯而无烦恼的过一生,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起码,那个幕后里的黑手见他这个样子,也不会再加害于他。
于是,清漪也笑了,笑得由衷,她嘴角的两个酒窝,总会在她开怀而笑时,闪现出来,显得她的笑容很甜。
当真很好看,就像上一次一样,四公子瞅着她的笑容,又呆了呆,“三……三嫂。”
见他结巴,清漪忍俊不禁,笑得更深了。
五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和这个三少夫人玩耍,好在清漪看着四公子的眼神像是看弟弟,而四公子看她的眼神也单纯,所以,五夫人也乐于让自己儿子跟喜欢亲近的人一起。
随便招呼了清漪几声,五夫人便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进了房了,徒留四公子和清漪在院中的石桌边,坐着耍玩。
清漪从随身柳儿给她绣的荷包中,拿出几根丝带,“四弟,三嫂教你编花绳吧。”
其实,编花绳只是为了让四公子不至于觉得无趣,对外呢,也算是她要偷偷套他话的掩饰。
四公子自然是不反对,看着她将丝带在手中把玩。
瞧着四下无人,清漪压低了声音,“三嫂最近病了,所以一直没来找四弟玩,四弟可有一直听三嫂的话,将每日要喝的药偷偷倒掉”
四公子连连点头,很讨好地说,“当然有,连堂自然会听三嫂的话。”
“那你没有让阿霞或是五娘她们发现吧。”
“没有,绝对没有!”四公子举了三根手指头,立在自己的耳朵边,那样子,竟像是要发誓一般。
清漪笑了,把他的手放下来,“不用发誓,三嫂信你。”
说着,她继续编着丝带,竟没有注意到,四公子竟将她刚刚碰过的手放在另一个掌心里,别扭地绞着。心里,别扭地绞着。
这时,六小姐和阿霞等几个丫鬟也从外面回了来,一路走一边说着菊儿畏罪自杀一事。
清漪唯恐四公子听到了伤感,赶紧抬了头,打断了那些人的交谈,“六妹,才回来呢。”
六小姐对于清漪向来是有几分尊敬的,这大概是五夫人的等级观念教的好,所以六小姐对待清漪,和对待秦雅韵、大少夫人俞婉等人,态度上都要和善两分。
见清漪主动跟自己招呼,六小姐忙笑着凑了过来,看清漪怎样编丝带,同时还会插上两句闲话。
四公子一见清漪渐渐跟六小姐说笑起来,心里一阵不爽,竟扯了扯六小姐的衣袖,“六妹,你去房里陪娘去。”
“……”
清漪和六小姐都是一怔,这个……算是四公子下的逐客令么
清漪倒还不觉得怎样,六小姐可是极为吃惊的,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她以这种口吻和自己的亲哥说话,从来没见他这样口气不善地指使自己的。
六小姐有些红了脸,大概是恼羞成怒吧,“你说什么呢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我是你哥,你不听我的,听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