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伟宁转过身,认真地问:“你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实在太神奇了!”
谢浩然用眼角余光瞟了他一下,没有说话。这已经超出了《保密守则》规定的范围。
就在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远处被黑暗笼罩的深处,突然亮起了一点白光。
不,不止一点,而是很多。
就像草原黑夜里出没的狼群,成双成对,密密麻麻。
谢浩然“嗖”地一下站起来,朝着那个方向凝神注目。他很快发现,那是很多朝着这个方向高速驶来的汽车。
他一把将车伟宁推进事先设置好的隐蔽所。那是用几块加厚钢板围起来,在船尾位置焊接形成,一个四方形状的狭窄空间。
“快开船,有人来了!”谢浩然冲着船头驾驶方向发出喊叫。
杰克速度很快,他像只最灵活的猴子,一下子从船头蹿到船尾,一把抓住车伟宁的衣服,同时拦住正打算关上隐蔽所的谢浩然。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猛然抬起头,冲着谢浩然紧张地连声大喊:“快走!快啊!”
谢浩然怔住了:从抵达渔村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课,还是第一次听到杰克说话,而且还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陈涛也从船头跑过来,他神情紧张得有些扭曲,连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车伟宁刚好被杰克从隐蔽所里拉出来,挡住了谢浩然的视线。后者也下意识地转声指着远处岸上那些越来越近的车灯:“那里有人,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等等,你干什么”
陈涛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他不由分说,狞笑着,狠狠一刀朝着车伟宁刺了过去。船上空间狭窄,车伟宁根本躲不开,谢浩然一时间也措不及防。
太意外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陈涛不是我们的人吗他是接头人员,为什么突然拔刀子捅向车伟宁
无数的念头在谢浩然脑海里泛起,虽说在防保局接受过部分训练,可是潜意识当中“值得信赖的人”突然改换,短时间内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动作慢了那么一下,眼看着锋利刀尖就要触及车伟宁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杰克猛地冲过去,挡在车伟宁面前。匕首毫无阻挡捅进了他的腹部,杰克双目圆睁,双手死死捂住伤口,发出惨叫声。
“该死的洋狗!你他吗的是不是疯了”陈涛又惊又怒,来到渔村认识杰克那么多年,这人一直是沉默寡言,谨小慎微,从不与任何人发生冲突。从不谈及对国家的概念,仿佛对一切都是那么麻木。除了出海打渔,经常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船上眺望大海……他经常被那些牛高马大的巴西偷渡者威胁,不时还有黑人来到这个地方敲诈勒索。每当遇到这种时候,杰克总是不声不响避开。遇到实在躲不过去的情况,就会从衣袋里拿出几张面额不大的钞票,敷衍过去。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随意捏弄的软柿子,竟然有着冲上来替人挡刀子的疯狂
“草拟吗!你这条死不掉的洋狗,连中文也不会说的猪!”陈涛真正是暴怒了。目标近在咫尺,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这种感觉就像恶魔之爪牢牢抠住命门那么可怕。更糟糕的是,杰克那双带血的手死死握住自己的胳膊,导致自己拔不出刀子,无法再刺出去第二次。
愤怒产生了狂暴,惊人的力量就这样在陈涛身体里迅速膨胀开来。拔不出来就算了!他干脆拧着刀柄,就这样狠狠在杰克身体里一下一下地转。这是渔夫们常用的剖鱼刀,专门用于对付鲔鱼和大号鲑鱼的那种。刀身很长,刀刃也宽。身材瘦小的杰克根本不是陈涛的对手。旋转刀身,陈涛明显感觉到有坚硬物体被类似于绳索之类东西绞紧,然后束缚断开的感觉。满面狞笑的他看到杰克张大了嘴,眼睛就像脑袋内部有两条支撑杆从眼窝里面将眼球用力顶出来那样凸起。身体像虾一样不自觉的扭曲,涎水沿着张开的嘴角不受控制朝着地面滴淌,亮晶晶的连成一条带血的细线。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而且又那么突然。谢浩然根本无法及时作出反应。直到杰克的身体软绵绵蜷缩下去,他脑子里还在乱哄哄就“自己人”、“敌人”这样的判断题做着选择。他看见车伟宁怒吼着从杰克后面朝着陈涛踢了一脚,然后弯腰抱起奄奄一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