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让这个心怀叵测的法国佬装聋作哑。等到时机成熟,谢浩然会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回来。那样一来,就能让自己的收益程度成倍增加。
在谢浩然看来,能够把自己从获奖者名单上刷下来的那些人,要么是有所倚仗,要么就是做足了各种准备。这里是对方的主场,他们既然敢做,就肯定有着对付现场发难者的各种手段。别的不说,光是看看环立在舞台四周,那一个个膀大腰圆,魁梧健壮的保安人员,就能明白对方的良苦用心。
从一开始,谢浩然就没有流露出愤怒表情。那样做,只会把自己的意图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然后被人抓住,从场馆里一脚踢出去。
他需要一个公开展示自己实力与身份的机会。
舞台侧面这张桌子是最好的媒介,笔墨纸砚是最强大的战斗武器。
选择书法,而不是现场作画,那是因为诸多条件的限制。主持人对五名获奖者的作品介绍时间很短,颜料需要现场配比,对纸质与毛笔的要求也比较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舞台与观众席之间的距离。
谢浩然修炼实力不断得到提升,《文曲》功法深厚度迅速增加,各种对应的文学艺术知识也在不断积累。区区一幅墨牡丹对他来说毫无困难,也有绝对把握在四分钟内完成一幅新作品。然而,“近大远小”这个视觉因素必须考虑在内。观众席首排座位与舞台前沿之间就有十五米。获奖者手持作品站在舞台中央,距离前沿位置还要再加上八至十米的距离。由此往后,以舞台为核心,顺序摆开了数十排座位。
不夸张地说,坐在最后两排的观众如果不是视力特别好,几乎无法看清楚舞台上获奖者手里所持画的内容。那对他们来说是模模糊糊的颜色团块,尤其是戚薇手里那张《戴胜与杜鹃花》,因为画面比普通a4纸大不了多少,要是没有主持人现场介绍,后排观众根本不知道纸上画的究竟是什么。
国画功底熟练的人,一秒钟可以画出好几个葡萄。
这是书画界一句调侃的话,却足以表明很多人对国画的态度————如果不是特别出彩,具有震撼力的作品,那么诸如葡萄、公鸡、芭蕉、兰花之类的传统常规性绘画内容,只要稍加训练,三五年内,就能画出像模像样的写意作品。
世上只有一个齐白石。往后,即便是再高明的画虾者,也很难脱出“齐白石的虾”这个无形框架。即便后来者画得再好,意境再超脱,人们看到画卷上那些虾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联想到齐白石,而不是眼前那张画的真正作者。
正因为如此,谢浩然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正常幅度的现场画作。小篇幅作品无法对观众产生震撼效果,而且花费时间太久。常规内容作品人们已经看得太多,即便画得再精妙,也无法引起重视。
想要在四分钟时间里完成一幅能够成为“武器”的作品,唯有巨幅书法。
条形长桌很宽,铺在上面的宣纸长达十米以上,宽度超过一米五。这大概是给某位书画界名家特意准备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被谢浩然临时借用。
宣纸大小决定了作品必须是横幅类型。如果换了是“直立型”内容,单凭谢浩然一个人的力量就无法将其当众展示。摆在桌子旁边最大的毛笔就是一支“提斗”。别无选择之下,他只能急中生智,将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写出来。
这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一张护身符,而且具有相当的分量。即便是那些潜在的对手想要动用武力强行清场,也必须仔细掂量。
谢浩然不怕武力。若论肉搏,区区几个保安人员根本不在话下。可是那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难以收拾。情况彻底转向,自己也就谈不上什么获奖。
保安队长看见谢浩然对自己露出诚挚笑容,听到他对自己说:“你来得正好。帮我一下,你拿着那边,我们把这副字举起来。”
这在保安队长看来是一种殊荣。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跑过去,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拈起宣纸边角,跟随着谢浩然的动作节奏,从吸墨毛毡上将写好的字幅慢慢掀起,小心翼翼拎在空中。
他有些激动。
这种事情本该是漂亮女主持人的专利,现在阴差阳错变成了自己的差使。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