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一直没房间吗老板嫌住着挤,前台今天打电话说有空房间让出来,我就找人把东西都搬上来了。”周铎看出她的疑惑,开口解释,“不过,这里最好的条件也就这样了,昕姐你再凑合几天。”
“你们在7号房,拐弯后第二间房就是,下次你们可以在大堂坐电梯直接上来。”周铎大概指了个方向,随后说,“对了,刚刚你不在,房卡我都给老板了。”
黎昕点点头,听他又说,“对了昕姐,这几天公司有些事进行的不怎么顺利,老板心情可能会不太好,我还住原来的房间,你们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他嘱咐的意味深长,说的好像她跟温世尧随时可能打起来似的。
黎昕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周铎大概觉出自己多嘴,嘴角僵硬地抬了下,伸手按了下电梯的开门键,“我回去吃饭了,昕姐再见。”
因为刚刚的事,黎昕与他分开后,在回房间的路上走的磨磨蹭蹭,拐弯后,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脚步倏地停下,转身向着楼梯尽头的公共露台走去。
一直呆在冷气房里,此刻一开门,便觉得热气扑面,闷到不行,暗处的蚊虫闻着味儿赶来,“嗡嗡”地绕在她四周打转。
黎昕刚伸到露台上的腿又收了回来,关了门,倚着门框,拿出手机又拨了一遍蒋亦然的电话。
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没事就摸出电话来给蒋亦然打一个,原本对接通不报什么希望,没想到,两声忙音过后,电话忽然被接起来。
“黎昕”蒋亦然的声音出随着电波出现,恹恹的没什么精气神儿,她似乎置身于空旷的地方,四周安静带有回音。
黎昕用手按着心口,压着嗓子仍难掩激动之情,“亦然,你在哪儿”
蒋亦然迟疑了两秒,才慢吞吞地说,“我在机场,准备回国。”
期间她停下换了口气,接着问,“对了,你这两天怎么样”
“你要回国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在医院这边等你!”
黎昕忽略她的问题,直接问道,她稍微有些动怒,为了蒋亦然在这里停了这么多天,她无论再怎么忙,于情于理,也该报个平安吧
“我刚从救助站出来,那边一直没有信号,到机场开机正好你就打来了,对不起啊……”
蒋亦然说话很轻,还带着一点点鼻音,黎昕听出她情绪的反常,语气缓和了些,“好了知道了,没事吧你”
“做手术的时候受了点伤,有些感染,没什么大事,这次回去主要是陪护伤员。”蒋亦然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随后叹了口气,“这几天太累了,回去调整一下再和你具体说吧。”
她一副虚弱至极的口气,黎昕原本还想多问几句,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想想有方孟醒在,她也不能有什么事,便说,“好啊,回去记得跟我联系。”
她说完便准备挂断,蒋亦然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叫了声,“哎,对了,你跟温世尧的事……”
“以后再说,一句两句也说不完,你快休息吧。”
黎昕匆匆说了几句,掐断通话。
彼时,正在机场卫生间的蒋亦然,双手撑着洗手台冰凉的大理石台面,受伤的手背草草用创可贴贴着,轻微肿胀的面容在灯光的映射下隐隐透着苍白,刚刚的一阵呕吐过后,天旋地转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
前几日的暴乱,有近百名的伤员,其中大部分为当地原住民,这个国家有许多hiv患者,尽管主任曾一再强调,不论是多么简单的手术,无论确不确认是不是携带者,一定不能掉以轻心,手术前做好一切防护措施,手术过程中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可怕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