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蔚摇头,纤细的手指用力拽着他的手腕,在他手臂划下一道道血痕,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不能回家,不能面对那个懦弱无能的妈和粗暴猥琐的继父,那样还不如让她死了……
她用力掰他的手指,努力想发出声音,奈何嗓子受着钳制,哀求的话被他残忍捏碎,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打破室内的空寂。
肺内气体苦寻不到门路,积压在胸口,顶得她眼眶通红,黑眸紧紧锁着男人阴狠的面容,绝望与恨意她的让眼神空旷不已。
为什么会这样
十二岁初见,至今十六年,岁月莽荒,他们曾彼此搀扶着走出人生低谷,如今她只是用尽全力想爱他,缘何却变得让他恶心
错位的缘分,是她造成的吗
泪水顺着眼角滑下,随之一发不可收拾,落到温世尧骨节分明的手指,他有些嫌恶地松手,隔空甩了甩。
空气猛然涌入肺内,沈辛蔚弯腰,干呕着用力咳嗽。
刚刚长过肩头的发丝凌乱贴在狼狈的小脸上,良久,她才停住,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低头哑着嗓子轻笑,“你怎么不掐死我”
温世尧拿纸巾擦着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站着,“我何必为了你作奸犯科。”
“为我”
她抬头冷笑,眸中嘲意浓重,“你口口声声父亲对你有恩,在众人面前做足戏,好像事事会为我考虑,可实际又何曾为我做过一丝让步”
“一码归一码,不管怎样,我曾经真心待你。”
温世尧垂眸看了她一眼,过往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你若有不满,可以对我发泄,但是伤害我在意的人,简直不可饶恕。”
说完,他便转身,阔步向外走去,开门对着站在门口的两人低声交代几句,便闪身离开。
泪水糊住眼眶,沈辛蔚努力瞪大眼,苍白的光色下,那道颀长的身影决绝消失在门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让她的心跟着不停下坠。
她慌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想打给沈修风求救,却始终无人接听。
等到温世尧彻底离开,门外保镖才推门进入,在她眼前站着,微微颔首说道,“沈小姐,走吧,我们送您回家。”
“回家”两字太过恐怖,沈辛蔚忍不住颤了下,眸光盯着还在拨打电话的手机,心里祈求哥哥快接电话。
电话再次自动挂断,她望着门的方向咬牙,猛地起身想冲出去,却被长手长脚的保镖一把拉住手臂拽了回去。
她死命挣扎,尖利地叫嚷,“滚开!我不回!不回!我说了不回!”
“沈小姐,这是命令,别让我们为难。”
保镖语气客套,手上却毫不留情,熟练地给她打了镇定剂。
随着轻微的刺痛,冰凉的药水沁入皮下,她有片刻的怔愣,随后便浑身瘫软,失去意识。
温世尧下楼,原本一团乱的大厅已经恢复安静,灰眸转了转,不见黎昕与吴飞的身影。
他出了大门,驱车径直到杜西关的桂园,熟门熟路地进入几人惯常去的房间。
杨毅清正在沙发上坐着,弯腰摆弄电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折回盯着屏幕,“这么快辛蔚送走了”
“送回沈家了。”温世尧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杨毅清摇头,叹了口气,“可惜,原来多好的小姑娘。”
温世尧沉默地转着酒杯,顷刻,回过身,“没办法,我不是圣人,渡不了别人。”
杨毅清不知所谓地笑笑,低头盯着屏幕,“你最近是草木皆兵了,辛蔚而已,把你吓得,有吴飞跟着,她还能怎样”
“没见识过温月打架你都不知道女人战斗力多强。黎昕还带着孩子,我不放心。”
温世尧咽了口酒,心底烦躁更盛,将酒杯撂在桌子上,哐啷一声吓得杨毅清抖了下。
“刘老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杨毅清拍拍胸口,起身到他旁边站着,“这都一天了,医院的监控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照片,视频只是刘安洲贩卖人口的事,暂时还治不了他,”温世尧手指攥着酒杯,眸色狠厉,“要不,就这些,送他上军事法庭是跑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