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显回到谢府,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
一晚上,宫里简直就跟炸开了锅似的。
晋安王反了,义阳王跑了没抓住,淮阳王的侧妃吓流了产,淮阳王进宫告御状,和薛敬儿都快掐一块儿去了。
固然冲撞了淮阳王的牛车,薛敬儿难辞其咎,可问题就在于两人各执一辞。
淮阳王说是薛敬儿横冲直撞,吓坏了侧妃;薛敬儿说是侧妃他们耀武扬威,下马车和他打起来,是那侧妃自己下车骂战,结果被冲撞到了……
都没用说太多,谢显一句话,两人就偃旗息鼓:
“江州刺史,义阳王反了。”
一句话,淮阳王醍醐灌顶,立马态度就变了,只让薛敬儿认错,戴罪立功。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是用人之际。薛将军年轻有为,战绩彪炳,只希望你以后火气小些,切勿骄纵,一心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忧。”
他是什么样的人,最是在皇室如鱼得水的,哪怕玉衡帝再猜忌,残杀手足,都把他给留下来高官厚禄养着。要不是在刘贵妃事上存疑,那简直是皇帝座前第一人,权势滔天。
他凭什么
凭的可不就是滑不溜手,身体柔软吗
之前政变中他是倒向王皇后一边的,虽然后面紧跟着看清形势,迅速做了永平帝的马前卒。到底还是有前科,加之刘贵妃一事隐瞒不报,他心里就发虚,如今正值叛乱,他得多不开眼才能在这紧要关头跟皇帝叫劲啊。
所以,都没用永平帝说话,人家自己就把事儿给解决了。
他家侧妃被冲撞流产,这事儿他要是不出头,能让围观群众给笑死,未免拿他当软柿子好欺负,他势必要跟皇帝讨个公道的。
但和国家大事一比,那就不值一提了。他退,也退的有理有矩。
堂堂淮阳王都退让了,薛敬儿不是个蠢的,自然顺势下台阶,好生给人家赔礼道歉,一场风波消弥于无形。
至于戴罪什么的,也就是那么一说,都没定,怎么戴
内部问题解决了,没有淮阳王不依不饶,永平帝耳根子还清净些——也只是一些。
更烦的在后面。
义阳王逃了,本就存在造反的可能,这时晋安王一反,两相一呼应,还不就地扯大旗改换门庭,坐地称王
永平帝才刚刚登基,龙椅还没坐热乎呢,就弄出这么些事,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着谢显就不撒手了。
这是他的军师,心腹,股肱啊。
就拿王皇后和废太子出来卖钱的事儿,这样的馊主意也就谢显能想的出来,做的彻底,还没废一兵一座宫里边就窝里反了。
一计就让永平帝刮目相看,他看明白了,谢显那是蔫儿坏,等闲不出手,出手就往你软肋上插刀,插进去还带拧劲儿的。如今的军政大事都少不得问他的意见。
平乱那肯定不用想就是萧司空。
以前玉衡帝时就是长胜将军,永平帝开朝第一仗自然离不得他。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萧云这两个字就是敌人的噩梦。
再者叛军不是说新皇得位不正吗,萧司空是玉衡帝心腹重臣,牵他出去也是打那些人的脸,震慑他们。
萧司空出战是定下来了,接下来不得不防的就是义阳王,就怕他随时跑回交州跟着凑热闹造反,这时就不得不用上薛敬儿了。
这是谢显极力推荐的,他们一同去会稽平乱,他对薛敬儿的能力还是有一定的认知。
谢显的话,永平帝就没有不同意的,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打包就给他们都送上战场平乱,分分钟就成平盛世。
然后就是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