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的事,劳烦阿嫂了。”萧凝不是看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谢显宝贝着这位阿嫂呢,若不是有谢母这一层,人家才舍不得自家媳妇趟这滩浑水,这情她得领。
“你这是说哪里话,本来我与宣城公主交好,合该多走动走动,只不过她在宫里不方便出来,而我又才新婚,此次机会却是难得。”萧宝信浑不在意。
“若没这旨意,不知我们何时才能见面,我也得在谢府被圈养着,你是不知道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说话大声一点儿都要被人盯,生怕吓着孩子。”
她是服了,当她杀伤力这么大吗
萧凝忍不住笑了,“那是家里人看重阿嫂。”
那是看重她肚子里怀的孩子,萧宝信撇嘴,忍住没把实话给拱出来,她纯粹是母凭子贵。
玉衡帝体恤萧宝信怀着身子,便特地赏了轿子抬她二人进宫,两人在轿子里有一搭无一搭地聊。
萧凝上身穿着湖绿色对襟短衫,曳地的蝙蝠纹长裙,橙色腰带长及地面。头梳元宝髻,轻施薄粉,淡扫蛾眉,显然萧凝对自身容貌很有几分自知,并不浓妆艳抹突显容颜,而是力求端庄秀雅。
虽然很是经过一番精心装扮,却并不给人用力过猛,华丽俗艳之感。
不过,萧凝这样的样貌气度在建康城委实算不上出众,尤其皇家正是争奇斗艳的地方,未必就欣赏得了她的内秀。
果然如萧宝信所料,见宣城公主前她们去给潘太后请安,潘太后那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甭提多实在的就表现出来了。
潘太后虽是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却是平民百姓出身,仗着美貌被选进宫,在先帝时根本就不受宠,一年也见不到皇帝几次,也没机会参与那高规格的宫斗。后来玉衡帝十几次的时候被打发去藩地,她寻思左右不得圣宠,便求了旨意和儿子一道去了,若不是废帝弑君自立,又想残杀手足,玉衡帝无奈起兵,尊她为太后,她一辈子也就在王府后宅做她的清闲婆母了。
要说潘太后,比建康城世家贵族多年熏陶的主母喜怒不形于色可差远了。
尤其玉衡帝孝顺,潘太后日子过的顺心,也就越发天真烂漫,真性情起来了,换成世家哪个当家主母也没有初见就这么不假颜色,把底给兜出来的。
相比潘太后,以请安为由行相看之实的新安王便显得得体许多,至少脸上看不出满意不满意。
甚至可以说相谈甚欢,以宣城公主为由还与萧凝交谈了几句,替宣城公主找补:“……仗着父皇和皇祖母宠爱,宣城有时未免骄纵,但她本性纯善,并没有坏心眼儿,和萧夫人又很投契。萧大娘子与萧夫人交好,那定然是有过人之处,萧大娘子也是性情中人,但能入得了她眼儿的还真不多,你与宣城该也投契才是。”
萧宝信不禁多看了新安王一眼,自刘贵妃死后她就再没见过他——
其实刘贵妃没死之前,她也仅见过他一面,但那次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彼此都防着对方,也都看不上彼此。
那时他意气风发,可从不管什么眼色,坦诚的很。
今日一见,却明显有城府了许多,不在谢显言其颇肖其父,现在可是圆滑了许多。
“六大王谬赞。”萧宝信回道。
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很,新安王不过是看在谢显的面上,能用得着谢家和萧家,搁以前他可是顶看不上她的,防她如洪水猛兽一般,生怕刘贵妃一时想不开看上她做儿媳。
刘贵妃倒是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