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司空悬着的心放下了,也赶他们回府。
“听你阿娘的话,家里有我们呢。烧退了就没事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人挑嘴。”
萧宝信摸摸萧宝树的头,果然烧退了,心里也没那么多胡话。
毕竟自己现在是谢家妇,成亲第二天就往娘家跑让外人瞧见就够没规则的了,再留宿娘家是置谢家于何地
便与谢显一道回了谢府,走之前嘱咐谢夫人:“如果有什么反复,一定第一时间去知会我一声。”
“不会有反复的,你心且放肚子里吧。”谢夫人往外送,谢显拦着,她也便不再坚持,回屋里看儿子去了。
谢显转身向萧司空拜别:“明日我与阿萧过来。”
见他面露迟疑,萧司空叹道:“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多亏贤婿来回奔走。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但说无妨。”
“请岳丈恕小婿多言,”谢显压低声音:“岳丈不如向宫里递张请罪折子。”
萧司空愣了一下,旋即点头称是。
“是该请罪。我即刻去写,今日是忙昏了头。”
谢显虽然见萧司空并未了解他的真实意思,但既然听从他的建议了,他也就没把话挑那么明。萧司空耿直,是真心觉得自家犯了错处,那就没必要讲明说透,倒辱了萧司空一腔赤诚。
其实,这里面萧家有多少错处不是重点,皇帝不会因此而真的追究。
重要的是表明萧家的态度,给玉衡帝一个台阶,也给徐家脸面。
只是本来便被动的局面,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徐六娘子烈性至斯,萧徐与皇家的联盟凭添了变数。局势堪称瞬息万变。
萧宝信与谢显在回府半路,乌黑的天上就下起了暴雨,车外电闪雷鸣。
他二人握着彼此的手,谁也没有说话。
——主要是萧宝信没说。
谢显其实说与不说的,都不碍的,全在他心里呢。
这一路筹谋算计,徐家萧家包括皇帝大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该如何应对,包括他劝萧司空上折子请罪,萧宝信全都参与了全程。
谢显表面风平浪静,实在内心波谲云诡。
对付王家的一百八十二种方法,在他心里转了个个儿,要不是到家了,她还能听得更仔细。
其实,政治就是这么污糟。
谢显也并不如看上去的光风霁月,心底里的算计多着呢。可这就是人生,他们处在漩涡之中,若非在这场储君之争中胜出,很可能连根毛都剩不下。
“小心脚下。”下车谢显回身伸手扶萧宝信。
明月将车直接停在了门前,没再转去后巷,天色已晚,该知道的也早知道了,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回来的这样晚,只怕是遮掩不过去的。再者谢显身体弱,又再换车淋雨就没必要了。
谢显和萧宝信都淋了半身的雨水,才进家门便有小厮上前:
“新安王殿下在容安堂等侯多时,现在祭酒在招待。”
新安王倒是吩咐不必惊扰家里长辈,但下人却
不敢自做主张,便去回禀了谢母,谢母这才又派人去三房将谢三爷给请了出来。
好么,偷偷摸摸出府最后却闹了个阖府皆知。
“来了多久”谢显问。
“半个时辰。”
谢显摆手,没多做耽误,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厅堂。
刘贵妃死后,新安王整个人都沉了下来,清俊沉静,与谢祭酒你来我往挥洒自如。
“家里突发急务,令六大王苦等,是在下失礼。”谢显进来先行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