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杰大笑,说:“你们看,夏局长真是会伸手要钱,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放过。”
所有的人都大笑。
张恒远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他觉得这样的环境和气氛很新鲜,感觉是另外一种与自己以前接触过的完全不同的一种天地。
“不过夏局长说的这个项目确实很重要,吃的问题对老百姓太重要了,食品安全问题不能忽视。我相信大家都一样,在酒店吃饭的时候占大多数。老百姓在背后骂我们搞腐败,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痛苦,这在酒店吃饭是最痛苦的事情了,还不如回到家里就着咸菜喝一碗稀饭呢。你们说是不是”朱怀杰接着说道。
所有的人都笑着说“是。”
邵明军说:“我们下面更难受,还得经常喝酒。经常一顿饭下来连菜都没怎么吃。回家后还得自己搞一碗方便面吃了才觉得舒服。说实话,我一直很痛恨那个发明请客的人。宴会场所虽然高档,餐具也很高档,甚至客人也很高档,菜肴自不必说,鱼翅鲍鱼,山珍海味,但就是吃不香,也吃不饱,正如朱市长说的那样,回家后没准还得来碗泡面。”
朱怀杰笑道:“是这样。所以我也实在痛恨现在这风气。不过不这样又不行,没办法的事情。说到这里啊,我给大家讲一个关于宴会的故事,北宋年间,有一位大将军韩琦,就在酒席上为了规矩闹过脾气。韩琦是哪位呢他与范仲淹一起防守边疆,与西夏作战,所以有‘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吓破胆’之说。韩琦后来入相,请客应酬,正式的酒席上有个专职司仪,叫白席人。韩琦拿起荔枝,白席人就喊,韩资政吃荔枝了,请大家同吃荔枝。韩琦心里烦,心说我偏不吃,把荔枝放下,结果白席人又喊,韩资政不吃荔枝了,大家都放下吧。结果生生把韩琦给气乐了。”
所有的人又都大笑。
“还有,”朱市长又笑道:“白席人这种讨厌的角色一直持续到清朝还有。他们主要的工作是清点红包,按客人送礼物的数量,给安排吃食。比如上鸭子的时候,就会高喊:下面鸭子上来了,送钱五百文以下者请退席。”
大家笑得更欢了。
张恒远也笑得肚子痛,更加觉得朱怀杰不但风趣,知识很渊博,而且平易近人,不像有的领导,在下属面前始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样子,这让他对朱怀杰好感倍增,对朱怀杰的畏惧感无形中彻底消失了,禁不住顺着朱怀杰的话,道:“我有个朋友曾经做过商务宴请公司,专门安排酒宴的。他告诉我,商务宴请地点一定要好,价钱一定要贵,以显示对客人的礼貌与重视,显示主人的身份。但一定不能安排过于好吃的菜肴,因为吃的一好,人们的注意力就不自觉地转移到吃上,正事不好谈了,主宾还都尴尬。他还特别强调,如果有女客在席,则尽量不要点飞禽类,因为女人很难克制啃翅膀。那样的食物上来,啃则不雅,不啃则难受,也是很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朱怀杰冲张恒远点了点头,说:“小张说的没错,吃大宴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不一定能吃得好,也不一定能吃饱。所以,真正的吃客,对那些场面上的酒宴都敬而远之。真正的美食,在路边摊肆,在自己家的厨房,很少能出现在豪华的酒店中。可惜的是,我们现在难得有那样的口福了。官员成了公众人物,与那些明星没什么区别了,如果去到路边小摊吃东西被认出来可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