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坠入冰湖之底。
还以为他虽然生在皇家,却和那些草菅人命的人不一样。没想到,到头来都是一样的。
是她太天真,他自幼生活在皇室,耳濡目染,又怎能有一颗凡夫俗子那般恬淡的心境
高兴了,便捧捧你。不高兴了,也可以毫不怜惜的踩你。
从云端到泥壤,不过是天家人的一句戏言。
素暖在短短一天里,经历了由庶民荣升为妾,由妾贬为奴的动荡,虽然功名于她是身外之物,然而这种被人操纵的命运,如浮萍一般动荡的命运,让她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新的认识。
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素暖坐在莲亭的石凳上,弓着腿双手抱膝,陷入了对未来迷茫无措的惶惶然中。
不置可否,她喜欢上锦王殿下了。
可是她的性子,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有什么话要说出口,有什么委屈要宣泄出来,这种放纵释然的性子,根本不适合生活在这繁文缛节罩顶的皇室大院中。
第一次,素暖想到了离开。去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只要能给穷人看病就成。
莲亭对面,阿九搀扶着身体孱弱的殿下屹立风中。锦王静静的望着凉亭里那抹纤瘦的身影,心里涌出怅然损失的情绪。
阿九哽塞道,“爷,小主今日可是去厨膳房给你熬药的,应是钰侧妃找茬,小主才——”
锦王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她心不在本王身上,强留在身边只会庸人自扰。阿九,等这风头过后,找个机会打发她走吧。本王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阿九愣了愣,“诺。”无奈道。
钰硕打了一个胜仗,自然是无比自豪。这会甚至觉得翠儿的手指头也断得特别值得。回到清荷殿后,钰侧妃就奖励了翠儿一些珠宝,翠儿含泪收下。 钰侧妃吩咐翠儿,“把这些碎银拿去打发给外头那些丫头婆子,让她们时不时的给那傻子使使绊子,她如今是家奴了,殿下好似对她也淡了心,没人护着她,我看她还能得意多久。以后啊对付她这种事
都不用本宫亲自出手了,免得显得本宫小家子气,眼里进不得沙子容不得一个奴婢。”
素暖在凉亭里调试了心情,当她回到添香殿时,才发现一群粗使丫头竟然野蛮的将她的东西强制的从添香殿丢出来,红拂想要去教训她们,素暖道,“由她们去吧。她们替我们搬家,何乐而不为”
当这些受人唆使的丫头将素暖的东西搬到下人住的地方时,素暖只是空手跟在后面,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丫头们住的地方离主院有些距离,不过这里也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四合院。这里承载着许多女人从少女到婆子的兴衰历程。
素暖和轻舞红拂挤在一个房间里,素暖心生内疚,觉得轻舞红拂跟着自己总是受到连累。
那一晚,素暖辗转难眠,想了许多。
皇家恩宠,永不长久。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她有轻舞,有红拂,还有爱她的生生父母兄弟。她的任性,口无遮拦,迟早酿成大祸。
所以,从今日后,敛锋芒,韬光养晦,让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这才是上策。
次日,天未大亮,管事嬷嬷一脚踢开素暖的房门,粗着嗓门嚷嚷起来,“起来起来,该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