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原原本本地把雍州通判何林的事情告诉了苏启,包括怀疑他就是淑妃所诞下的皇子一事也没有隐瞒。
苏启闻言,面上凝重之色渐重。
“学生原本就怀疑,何林背后还有一个人在操纵着这一切。毕竟杜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小皇子还是个孩子。而出使西齐之后,我终于确定了,何林就是当年的小皇子。被杜家神不知鬼不觉的狸猫换了太子。”
时玖说到这里,不由得想到了师娘和她的叮嘱,眼见着苏启不复以往精气的模样,时玖心中一阵天人交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师娘还没死的事情告诉先生。
苏启正听到要紧处,突然没了声音,抬眼便见时玖在发呆,“咳”了一声。
时玖缓过神来,继续道:“对了,先生你猜学生在西齐遇见谁了”
苏启抬眸,“你不是都告诉先生了能处心积虑忍辱负重,这般性子的人我也就认识一个大儒杜参和。”
“不愧是先生。”时玖笑吟吟道。
“杜参和化名达伦在西齐藏匿数十年之久,还能替何林筹谋出那样数量庞大的私兵,可见其心思深沉。”
“若是过去,既然已经找齐了证据,就昭告天下,缉拿窝藏私兵的图谋不轨之嫌犯也就罢了,可如今不同往昔。”
“大楚现下国力衰微,一旦与何林撕破脸,怕会拼得个两败俱伤。”
“学生过几日之所以要前往雍州的缘由也同这个有关系。我先前想办法让何林手下养的一个打手松了口,本是想着让我父留给我的亲卫队长带着他们随后上京,谁知出了新亭之变。”
“前几日,飞鸽传书终于联系上了他们,我的亲卫队还在雍州,管理着我在雍州的一些田产和地铺。”
苏启沉吟片刻,问时玖:“先生想听听你的想法”
“学生认为,何林现在之所以没有仗着手下私兵趁着大楚皇室衰微的机会兴风作浪的原因不外乎两个。”
“其一,是名不正言不顺。他若是趁着国难起兵谋反,那叫叛乱。他既然自诩楚皇后代,就绝不会做出这等推翻楚朝政权的事情。”
“其二嘛,就是他不敢。倒不是不敢跟大楚的兵力对上,而是他现在推翻新朝的统治,就会由他来面对南魏与北方二国的双重夹击。他的私兵纵是数量多,也到底有限。与其损耗自己的兵力,倒不如躲在暗处观望新朝是怎么做的,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就算是大楚败了,也有时间溜之大吉。”
“唔,”苏启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你觉得定都在何处为好”
“迁都大事学生不敢妄言。”时玖撇嘴。
苏先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道:“就咱们三人在场,你尽可畅言。”
时玖“嘿嘿”笑了声,摩拳擦掌,“那我可就说了啊。”
“学生觉得,锦州就很合适。”
“我知道先生你们是考虑他距离魏兵的驻扎之地太近,比较危险。”
“但是学生对此倒有另一番见解。学生认为,危险则矣,又何尝不是绝地逢生”
“锦州是河阳四州最富庶的一州。就是学生在雍州发展通商贸易数年,攒下的家底也才勉强比得上锦州这些年积蓄的库存。”
“再者,正因为锦州离魏军最近,才更应该定都在此。朝廷就在锦州,天子在此,就表示,我们绝不会再放弃任何一座城池。须知民心所向,是社稷直始。”
自古聊到君民,就算有孟子的“民贵君轻”说在前,等到真正将一君一民放在一处时,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保障君主的安危,而将百姓的生死放在一边。
时玖这番言论实在足够大胆,他把民心所向放在首位,意思竟然是天子竟是要靠万民庇护的。好在是背着群臣说的,不然就朝臣的唾沫就足够淹死他。
“锦州虽富,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