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黍相闻黄泥路,落日半斜小茅屋。
只属于他二人的家就在不远的地方,拐个弯就到了。时玖撒丫子跳上商瞿的背,商瞿却好似后背涨了眼睛一样,被时玖扑上来的时候脚下不过一顿,连闷哼都没有,还嘱咐时玖揽住自己脖子,莫要掉下去。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不断靠近他们的房子,商瞿的脚下一顿,突然不走了。
时玖纳罕地看向前方,只见一顶装饰的还算讲究的软轿上走下来一个人,那人就像是没看见时玖跟商瞿的姿势一样,看着二人目不斜视,“我在这儿等一天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时玖只得从商瞿身上跳下来,去商瞿怀中掏钥匙开门,请楚天诚进来坐。
“来来,搭把手。”商瞿把买来盖得厚实棉被铺上床,取了钉子站上凳子,抻着另一条长棉被的被头“当当当”地往房门上的横梁上钉,被角压实,将门板上透风的缝隙都掩实诚了。
时玖在下面帮他扶着板凳,奇道:“还是你有主意,这样就不怕透风了……”
商瞿点头,撩起袍摆从板凳从下来,虽是穿着粗麻衣裳,动作却行云流水不尽潇洒。时玖看得喜欢的不行,直想扑上去抱抱他。
楚天诚等了一下午才等来这俩人,好容易等到人,感情人家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尽顾着卿卿我我,楚天诚不由怒火中烧,茶也不喝了,茶杯朝桌子上一扣,声音也大了两分,“时玖!”
“啊”时玖被吓了一跳,偏头瞅楚天诚,心里也憋着火。这人能不能不总往他这里跑,就他那点小心思商瞿都知道了好吗,自己顶着压力放他进门也很为难的。
楚天诚反复告诉自己有求于人一定要克制。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终于压下火气,朝时玖道:“你坐过来,我有事情问你。”
时玖耸肩,坐到楚天诚对面,叫商瞿也来歇着喝茶,“晚饭不急,待会儿做就行,你先来歇一会儿。”
他说着,又把头转向楚天诚,“我们家就这么大,也就这一个地儿能歇着。”他眼里满满写着:不许让商瞿回避。
楚天诚怎么可能听不出时玖的话外之音,实在是懒得计较,“找你真的有事……”他将那日阿兰真来找自己的事情说给时玖听,“现在的情况,不把她送回北祝的话,万一北祝借此事由挑起战争发兵要人,大楚如今的状况,绝对是跟北祝耗不起的;放人的话,那北祝就更没有忌惮了……”楚天诚头疼的很……
时玖思量片刻,“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楚天诚就知道时玖会有办法,激动地上半身探过桌子,“怎么说”
“你先别激动,”时玖无奈道,“这事你问过苏先生了吗”
“当然,”楚天城两指掐了掐眉心,“先生就说了一句:‘式微式微,
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时玖听在耳中,心里明白苏先生也已经对阿兰真的身份有了怀疑。苏先生说的那两句话是《诗经式微》中的两句,说的是“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家“苏先生也应该是想让阿兰真回北祝,只不过……回得方法就由不得她了。
“其实苏先生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办了。”时玖笑笑,抿了口杯中茶水。河阳这边的好茶叶有限,时玖手头也就这几口新摘的平常白茶对付着喝。他转眼看,商瞿的杯子已经空了,商瞿正把玩那半个巴掌大的连个像样的纹路都无的普通瓷杯来回看着。
时玖起身,提着茶壶给商瞿斟茶。
楚天诚为难道:“苏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放人回去可是我担心北祝那边出现变故,谁也不知道阿兰真能否做到她的保证。“
时玖垂眸,“你转一转脑子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