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自从新亭新亭城破后,随着荣康王世子率领的小队人马冲出城门北上,就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饶是现在到了河阳一带,不止高滔,所有逃出来的人都脸上都没有如释负重的笑模样,有的只是隐忍和愤慨。
沧州、解州接连失守,淮淇二水却成了天险,护住了河阳一带,魏军暂时打不上不来。想打到河阳便要涉水,这一点恰到好处地保护了河阳以北的地界。
皇帝自缢,太子下落不明,王侯之中只剩下荣康王一脉,老荣康王已经年逾花甲,整个皇室之中竟然只剩下一个楚天诚适龄。当日城破之时,更是他冒着风险,从牢狱中放出了苏启,让自己的亲卫护送苏先生北上。众位世家子弟没有明说,但基本已经默认了楚天诚的地位,隐隐以他为首。
前些日子尚澹也带着一些士人到了河阳,他坚持派兵回新亭,却屡次被楚天诚拒绝。楚天诚也忙得焦头烂额,一面是河阳当地的官僚,一面是新亭北上的士人。
“你总不能一直这般畏首畏尾!”尚澹十分不满地看着楚天诚。
楚天诚脸色也不好,“那你说该怎么办现在能动的兵不过荣康王府这不到万数的私兵。将军呢你放眼看看,现在会打仗的也不过一个你,你有把握带着士兵南下还全身而退”
尚澹也知晓楚天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他还是讥讽道:”拼上一把总比龟缩在这巴掌之地做土财主强,你穿上龙袍倒是玩得乐呵,这一帮子士人拼了老命北上不是为了拱卫你的,是为了兴邦立命,光复河山!“
“尚若渊!反了你了!”
有人过来拉着尚澹,以免他冲动着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尚澹火气上来管你是谁,“老子怎么不敢!楚天诚,你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这么摆谱当了皇帝你还不得飞升成仙啊……”
“尚若渊!”傅守礼听了信,谁知刚一进这临时让出来办公的锦州州府就听见尚澹喊了这么一句要命的话,心跳差点停了,连忙把尚澹出来。
“你傻吧你!没看见楚天诚脸都黑了,还找他不自在楚天诚那人就是看着还算和气,你跟他共事这几日没觉出来他这人心里轴得很,你招惹他不也无济于事”傅守礼糟心道。
尚澹一手捂着脸,唇齿间泄出一口无奈地叹息,身上张牙舞爪的力道也消了,“我知道跟他说这些也没用,可是……我一想到时玖在南边给我们断后的样子……我……”
傅守礼听他谈到时玖,脸色也黯淡下来。
“时玖是个顶聪明的,就算留在那边,他也总该有法子的……”
“若是没有呢”尚澹打断他,呆呆地看着天际。
“若是没有……”天幕蒙尘,尽显灰态,“那就是他的命。”
傅守礼道:“我们这
一路北上,丢了命的人难道还少吗不说时玖,只说你的祖父,我的父兄,还有高参军……”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活着……”傅守礼的拳头紧了紧,“你忘了高参军是为了什么死守城门的吗都是为了我们!为了能有更多士人活下来,多活一个人,我们光复河山的机会就大上一分!”
尚澹牙根紧药,两腮还在颤动,他摆了摆头,试图将脑海中的画面摆脱出去。
“这些耻辱和愤慨我们都忘不了,也绝对……不能忘!”
“报——魏军在淮水畔结营扎木筏,射箭骚扰我方驻守河边的将士!魏军主将修书一封,以箭矢传到我军!“
斥候的声音不小,尚澹跟傅守礼对视一眼,齐齐朝州府紧急开辟出来的议事厅走去。
桌上铺开摊着一张大楚的疆域图,图上的大楚的边界还用黑色的线画出来,看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