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蜀中义军的使者么。。”
周淮安双手支起下巴,有那么点匪夷所思的反问道
“我辈虽然身在西川,却是早已久闻天下义军之中,最是能征善战的太平之名了。。”
来人看起来身体消瘦容貌沧桑,须发都纠结在一起,显然很久没有能够好好休息过了。
若不是这位自渝州放流而下的所谓当地义军消息和联络人。周淮安还真不知道峡州、归州和夔州之外,在来自上游的山西道和剑南两川,居然在短时间內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这件事情的起因源于入蜀的那位马球天子,但是始作俑者则是西川节度使陈敬宣。他是田令孜的兄长,靠马球定三川的比赛得到的节帅位置;身为一方节帅在许多方面都很糟糕,但是唯独在罗索地方上很有一套。
他多次派遣人员到各地县、镇侦探阴事,称为“寻事人”,所到之处向地方官多有所求,索取财物。有两个寻事人过资阴镇,独无所求取。时有镇将谢弘让于路上邀请,仍然未至。
谢弘让自疑恐有得罪,夜晚,逃亡入群盗中。第二天早晨,二寻事人离去,谢弘让实际上无罪。捕盗使杨迁诱使谢弘让出来自首,却将谢弘让逮捕给西川节度使府,声称经过讨击将谢弘让擒获,以求取功赏。
陈敬不进行审问,令用木杖打谢弘让背脊二十杖,将谢弘让钉在成都西城十四天,将沸油往他身上泼,又用胶麻拉开他的伤疮,其刑惨酷至极,看见的人无不称其冤。
又有邛州牙官阡能,因公事违失期限,为躲避杖刑,逃亡为盗,杨迁又进行诱捕,阡能正想出山自首,听到谢弘让的冤情,大骂杨迁无耻,义愤填地发誓要当盗贼,驱赶和掠夺良民,不从命者将其举家杀光。
一个多月后,就吸纳了许多不堪税赋的逃亡农户和山民,发展了到上万人的队伍,建立部伍,设置各级军官,横行于邛州(今四川邛崃)、雅州(今四川雅安)之间,攻陷城镇乡邑,所过之处,官吏俱是肝脑涂地。
先前,蜀中盗贼很少,自此以后盗贼纷纷竞起,州、县官吏不能制止。于是先后有罗浑擎、句胡僧、罗夫子各招聚了几千人马,在地方上响应他。
相邻的山(南)西(道)境内,又有涪州(今四川涪陵)刺史韩秀升,协同屈行从等人起兵造反。陈敬派遣牙将杨行迁率领三千人的军队,胡洪略、莫匡时各率领二千人的地方军队,四出攻讨贼众。
结果连战皆败之下,地方官府已无兵可派,陈敬便把看守仓库门庭的兵卒都搜集起来,派给杨行迁。然而就在上个月,双方展开激战中官军还是惨败。
因此阡能、罗浑擎、句胡僧、罗夫子、韩求等首领,如今分别占据了邛州(今四川邛崃)、蜀州(今四川崇州)到渝州(今重庆市)的许多地方。甚至一度都逼近到了成都附近的青城山下。
然而正所谓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陈敬瑄在屡战不克之下,换上田令孜所推荐禁军世家出身的神机营使高仁厚为主将,于是这些义军的局面一下子就恶化下来了。
高仁厚此人既是善战又善招抚手段,先是于营中策反了阡能的探子,令其回去暗中散布朝廷招抚的消息,斩杀了顿缩不进坐观贼势的双流县截使白文现以正军心;
结果接下来,据守双流的义军首领罗浑擎诈降设伏,却被人心浮动的部下变成真降;然后他又驱使五寨降众到各部人马之中去传话。穿口的首领句胡僧严守栅寨,斩首动摇者却激起内乱,被部下所执送而出。
首领韩求在新津设置的十三个营寨中人都出来投降。韩求自己跳入深深堑壕自杀,他的部属把他尸体钩了上来,砍下他的脑袋送给高仁厚。
然后他就焚毁营砦而放走穿口、双流的部众,以新津的降卒继续招抚其他地方;罗夫子在延贡设置九个营寨为焚山的火光所惊,连夜四散逃跑。
罗夫子逃到雅州阡能的营寨,与阡能谋划如何动用全部人马进行决战。计策还没商定,天快黑了,高仁厚带着延贡投降的人赶到,阡能、罗夫子骑上战马巡视营寨,想派兵出战,部属都已然不听号令。
等到第二天高仁厚带领官军连夜逼近,各个营寨争先恐后地呼喊着往外跑。有人去抓阡能,阡能走投无路只好跳井,被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