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陵城外,由热情异常的周淮安亲自领队,带着巡视这段时间太平军建设成果的杨师古,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白日里一声声仿若是隐隐的闷雷震响,而不由有些惊诧和骇然起来。
“那是兄弟们乘着冬日水浅,在清理江上露出来的礁岩呢,”
周淮安却是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这样开春之后,通行往来就更加方便了。。”
虽然太平军的火炮铸造还一时没法大规模铺展开来,但是相应的火药生产和应用手段拓展,却已经赶在前头了。比如在建设工程当中广泛运用的黑火药爆破,已经取代了过去费时费力的醋酸烧灼剥裂法。
等到有需要的时候,这些积累足够经验和手艺的施工匠人,就可以直接加入军中而成为军事工程作业,乃至是攻城拔寨破垒的重要角色。当然了,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交浅言深的在别人面前随便展露出来了。
“虚兄弟还真是关心地方民生啊。。”
杨师古由衷的赞叹道。
毕竟在义军当中能够懂得安民治理的人实在太少,会经营地方的人更是麟毛风角得很;只可惜当初自己没能够阻止黄王身边那些人的煽动和蛊惑,才一步步的把事情闹到眼下这个地步。
不然,若大将军府中这么一个善于治理和经营,又能治军用兵的大才在;自此与黄王合者两利亲密无间之下,无任何后顾之忧之后,又能在北伐当中发挥出怎样的可怕力量来,让义军的大势少遭受多少莫名的灾厄和挫折呢。
现今就算是没有大将军府的扶持和助力,他也能够凭借潮循一隅苟延残喘的怒风残部,重新崛起于岭外而一步步走到了,眼下几乎与大将军府本阵的声势一时无两的局面。
因此杨师古愈加坚信和决意起来,要在如今已然分道扬镳的两边之间,竭尽全力的的弥合和维系住,身为义军名义下的一致步调和利益了。
“眼见过了虚兄弟之下的这番大好局面和盛况,我还想问上一声”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中一动开道询声道:
“且不知,虚兄弟对于黄王和军府眼下的局面,又有什么见教和感念呢”
“杨军师啊,才甫见你就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哪有直接请人针砭时弊的啊”
周淮安表面苦笑起来而在心中不由的暗赞一声。刻意带着在城外兜圈子给你看了这么多的虚虚实实之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了。
“我实在是当局者迷而心中有些惶惑,又眼兼徐雄这儿的风生水起局面,才诚心请教一二的,还望不吝讳言什么才是的。”杨师古却是面上诚挚,而在愈发心中坚定起来。
“好吧,只能说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存亡旦夕而已。。”
周淮安像是勉为其难的思量了片刻,才吐气叹声道。
听到这句话,杨师古不由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又无若其实的掩饰过去了,却在心中激起了好些波澜起伏来;依照对方所言的意思,却是正中了他心中一直以来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
“老杨啊,不管你信不信,我才是那个最希望义军大业,能够看到成功那一天的屈指可数之人啊。。”
周淮安继续推心置腹的强调道。
“但是随着那些抱着初衷不改的老兄弟相继故去;在黄王身边却混杂了太多太多的,形形色色别有心思或又是各有想念的杂色人等。如今,只怕已让义军行事的宗旨和方向、目的,都变得不那么纯粹,越发的混乱起来了起来了。。”
“其中许多人的作为和行径,又与义军起兵当初想要打走和扫平的那些官狗、恶霸,有什么差别呢。。”说到这里周淮安不免重重叹了口气道。
“不瞒你说,自从黄王大胜淮南军之后,临近的地方的别部义军治下,逃过来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在他们口中传言,有些义军纵下肆虐之恶,却是几倍、十数倍的更甚于官军啊。。”
“每以出身卑微耻,稍微得势就广占豪宅美地,凌霸强占女子,而动辄戳其夫婿父兄家人,肆意侵夺民家以为乐事。。然皆称黄王所赏以功故。。”
“这些情形我稍有耳闻,亦是我想要尽力纠正的所在啊。。”
听到这里,杨师古也禁不住面皮发烫,而强忍着违心捻着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