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而已然在在此处,我想要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黄王想要什么。。”
周淮安心念数闪之后才斟酌着开口道。
“哦,怎么说道。。”
黄巢不由的惊讶了下,却是没有怎么生气或是作色,而是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来。
“若黄王只想要一个俯首帖耳的部将,还请速速让我归去。。”
“若黄王只要割据一地而苟且偷安一时,我自然也有对策奉上。。”
“若黄王想要让自己尊号实至名归的话,那光靠这些就远远不够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啊。。”?黄巢虽然依旧不为所动,却是不免在心中微微失望和叹气道,看来也是个好做耸人听闻之辈,就和之前那些试图引起自己关注而夸夸其谈的那些人一样。但之前的传闻和旁述推崇之下,他还是保留了那么一丝丝的兴趣和侥幸,支持着继续听对方能否自圆其说下去。。
“不知黄王可否相信,这世上有无言无故的爱恨,也有平白无故的好处和衷心么。。”
然而,这么一点细微的情绪和态度上的变化,却是让周淮安隐隐感觉到了,突然放弃这个开门见山的话题而转而言他道
“当年黄王以亲族聚势起兵,反抗官府煎迫不公之时,也未曾想过会有如今的局面和态势吧。。”
“为什么会一步步因缘际会的走出现今的格局来。。”
“无非就是志同道合之下,为了共同的理念而愿意追随左右而已。。”
“也因为,黄王能够为这天下的穷苦人,趟出一条活路来,自然就有着无数活不下去的人,争相恐后投奔麾下了。”
“而于我所求者,不过是能践诺所学和清平世道的手段而已,顺便匡扶一位能够结束这吃人的世道,救亡图存的当世英雄人物呢。。”
周淮安说道这里,却是故作无谓的道。
“正所谓,我所学之中自有屠龙术,。就看黄王敢不敢用得了。。”
“敢用当如何,不用又当如何”
黄巢不由的微微一笑,虽然对方既有欲盖弥彰的激将之意,但还是成功令自己起了某种求知之心;起码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坦然激撩的人物,也是独此一家了。
“我便那么没有容人之量,听得不得你的逆耳之言么。。”
“那就恕我直言了,如今义军也有五害三利之说。。”
周淮安亦是毫不客气的打蛇随棍上。
“一害着,义军长久毫无立足的根基之地,而只会流徙转战,士不得安身,民亦不得安定,是为流寇之害。也是官军和地方大户长久以来,诋毁和污蔑义军的主要由头之一。。”
听到这句黄巢的脸色微微一动,却是将嘴角一丝轻笑收敛了起来。
“二害者,义军无恒定之田土岁入,也无可以开源节流的长远财计经营手段,只会四出寇掠以充军用,却无法事以生产而自足自给。。一地食尽便转一地,然而一方地力财货终有尽头,而义军所需却是永无止境;当地方再也无法支应,最终就不免将盘剥残民手段视若等闲而遍失人心了。。”
“三害者,义军大部组织混乱而发动百姓不力,毫无长远计划和周全之法,而只有眼前一时短利所逐;常因粮而聚又因粮而散;只有一时之势而没有长久耐战之恒心协力。。是以常为形势所迫而盲冲直撞,又官军以利所诱置于险地,而屡屡遭遇覆亡之祸。。”
“四害着,义军行事的目标模糊而主张混乱,以致义军之中人心多有不齐或是不知所谓,而在行事中途各种聚散离合、分歧争议出走者比比皆是,更有侵扎内讧之事屡见不鲜。。”
“五害着在于黄王自身,虽然已经称制年号而开府建帐,但是依旧未能建章立制而官职混乱,也无升迁流转的常例和行事的赏罚制度,更无相互监督和制约的手段;大小事务往往委于个人一言而决,既少公允,也让人无所指望或又无所适从。。又怎能够指望有志之士跻身投靠呢。。”
说到这里周淮安顿了顿,看着依旧不可置否而隐然陷入沉思的黄巢,以及身边那两位脸色沉了下来,而明显有些不够淡定的“护卫”,决定加把猛火好了。
“这些种种,若是不能有所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