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的哗哗作响在这夜间显然不合时宜,特别是在这潮湿灰暗的牢房内,呆的久了,连周身骨头都湿的疼。
再加上原本就受了刑,伤了的地方已然结痂,一直并未处理,这周身的这一拖便是好几日,李安平连头也懒得费力抬了,平日里的二分气度在这鼠虫四处窜的牢中也消失殆尽。
他在耐心等待,只要他不松口这罪就不是白受了
他唯一担心的是……姑娘当真把他当成弃子了
思及此处,指尖狠狠抓了一把泥土地面,指缝间的污秽自然也顾不得了。
他在等,若非姑娘这样又如何会消气,此前他在观望的心思怕是早已经被姑娘洞穿,所以姑娘并未有动作,只是十来日已过,姑娘她……
“李安平,有人来看你了。”
牢头不耐烦的喝了一声,打断了李安平的思绪纷扰。
“劳烦你了,拿去喝酒吧。”
清冽的女声在这牢房中响起,也让那有气无力颓败的头颅为之一振。
“嘿嘿,那就多谢姑娘慷慨了,只是姑娘不能呆太久,换班的时辰快到了。”
“这个自然,我不会让牢头为难。”
那名牢头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意连连,顺手揣入了怀中,体贴的将牢门关上。
来人才将头上的斗篷放下,一眼瞥见挣扎着起身的李安平,见他发髻松乱,脸色清白,一身污秽,倒是狼狈的紧,终究是出了声,“别动了。”
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林蓁才蹲了下来,仔细瞧了瞧李安平后背的斑驳,“这身上可是挨了不少板子”
“姑娘,这都是小的自作自受,姑娘不必污了眼。”
李安平这才喘了几口粗气,欲起身坐着,然而又牵扯到伤口,自然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却是顾及着要面子,不敢呼声。
“好了,也不必逞强,这后背都一片血污了。”林蓁笑笑,顺手将伤药挨个撒了一些上去。
“姑娘……嘶,您实在不必做这些事。”李安平原本结痂的地方一顿火辣疼痛,这方才咧牙咧齿,忍着微微发颤的身体,牙齿轻颤道。
“忍着点吧,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会发炎溃烂了。”林蓁待药全部上过了,才起身,“好了,时辰也不多了,我便走了,你没做过就不用怕。安心便是……”
“姑娘……”
李安平双目有些绯红,语意哽咽起来,林蓁今夜不仅是为他送药,更是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姑娘并未视他如棋子啊。
心中的大石俨然放下了,李安平忽而觉得这十来日吃的苦也不算什么了,只要姑娘还愿意重用他。
“好了,你在这牢中照顾好自己,这秀云阁中你的事务暂且有王刚管着,你出来后再与他交接便成。”
林蓁明白他的顾忌,对他颔首安抚道。
复又拢上了斗篷,轻敲了敲牢门的锁链,方才那名牢头便匆匆应声而来,麻利打开了牢门,林蓁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铁链再次落了锁,脚步声愈行愈远,这李安平才收回目光。
林蓁这一趟没有问他任何只言片语,更没有多言指责,也并未提及会为他的事奔走,这样一来李安平也可安心一些。
大牢中除了淡淡的药香味,还是那般冰凉潮湿,纵使血腥的铁锈味充斥在鼻尖,李安平也不觉难熬,这一切不过自己的粗心大意造成的,怪不得旁人,这样也好,这个仇,他记下了!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