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林蓁丢给茗欢一句话,便乘上了轿撵,闭目养神。
她要亲自去瞧瞧租赁了成国公府田地的佃户,这每季度交的粮食这么少,是何缘故
总归不能让成国公府一直入不敷出,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坐吃山空啊。
她手中拿着所有的田产地契,还有佃户的名册,以及每季交给国公府的粮食明细,她初初掌握成国公府的大权,自然什么都得亲自过问。
很快,成国公府的田地就到了。
这秋天本就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农忙时分了,这田地里不少佃户在忙碌着。
“你们大家听着,成国公府的当家来了。”张管事也被林蓁耳提面命,一同去了。
他熟悉这大部分的佃户,往日也是他打交道的多,那些佃户们一听,忙放下手中的锄头,耙子,很快聚集过来了。
“咦这当家的竟是位俊俏姑娘……”
“嘘,别胡说,这可是成国公府的嫡女千金,身份贵重……”
“不是从前都是成国公府的夫人吗怎么……”
这些佃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议论了几句。
林蓁此时已下了马车,来到人群前方,“今日我只是过来瞧瞧大家,并未是要碍着大家的劳作。”
“张管事,你念念这名册上的名字,我也好熟悉熟悉。”林蓁这方开了口,连张管事也不知这林蓁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只得照着名册念了起来,“李三家五口,赵……”待名册念完,林蓁也大致有了个印象,“你再念念上一季并未向成国公府交粮的佃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新当家的竟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佃户们当即带着愤恨之色,嘀咕道,“不是打了欠条还有利息,怎么又来要债了”
“可不是吗这新当家的可是逼咱们来了。”
如此怨气愈发重了,看向林蓁的眼神也没有了方才的艳羡之色。
前段时期雨期过长,淹死了不少庄稼,哪里有什么好收成!
这倒好,饭还吃不饱,又因着与成国公府推脱了交粮的日子,竟抽成了百分之三十的高利贷,不借贷也不行,眼见着就要收成了,总不能眼睁睁被成国公府收了回去吧!
这可好,这不到一个月成国公府又来催债了。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张管事还算颇有威信,在这些佃户面前喝了几句,议论纷杂声总算压制了下来。
“好了,安静。”
张管事这才继续念起了欠账的佃户。
林蓁愈听愈心慌,这感情没有哪家不欠账的。
再瞧着庄稼地里的麦子,焉嗒嗒的东倒西歪,不尽人意。
在场的佃户皆含了愁苦之色,浑浊的眼眸中浮现起不少怨气,更多的却是麻木。
不少妇人蓬松着发髻,将孩童一把揽入了怀中,那孩童许是饿了,啜着大拇指,吃的津津有味。
“当家的,您就宽限几天吧!我们全家每天数着米下锅了,实在吃不饱,这也没力气干活啊。”
一名农户从队伍中站了出来,枯黄的脸颊深陷,嘴唇干裂,紧巴巴的望着林蓁,这猛然换了个当家的,谁知又有什么变本加厉的债务在等着他们。
“是啊是啊!”当即队伍中也有人应声道,零零落落几句,这么多人,竟全然没有方才的气势。
林蓁沉默不语,张管事也不敢作声。
这权贵的土地一旦租给佃农,哪里管顾得了这些佃农是否能按时交收粮食,不能交收,便只能欠着,加着利息,越来越多,实在还不上的,自然就要全家充当奴籍。
张管事常与这些佃农打交道,高利贷这事儿虽然是方成办的,可是哪家不是这样操作的。
大周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