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他的,竟是他寄予厚望的亲儿子!
苟博如玉白皙的面容因这雪天寒冷,两颊带了淡淡的青色,红润的薄唇也有些青紫。
然而,嘴里吐出的话,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是我。是我不愿您再造杀孽,以下犯上,祸乱朝纲,亡了南齐!”
“孽障!”安平伯嘶哑的声音咆哮道:你这个畜生!我是你亲爹啊!你是要弑父啊!”
苟博垂下眼睫,没有否认,只语气平静的陈述道:“杀妻求将,卖子求荣,弑君夺位,不顾百姓。比起父亲的所作所为来说,我只是学了皮毛罢了。”
“你!”
无可争辩的事实,安平伯此时竟有些心虚。
但眸光触到薛御史,安平伯立刻心生一计。
皱眉痛心的骂道:“先前不过是意外,如今我只认你一个儿子,你还与我这个爹爹为敌做什么
女人和爱情是这世上最无用,最低贱的东西。但凡你无权无势,这些东西都会离你离得远远的!
你若喜欢薛慕棠,若你成者为王,登基为帝后,封她为后都可以,你若败者为寇,你以为她还会喜欢你吗
我若身死,你便是罪臣之子,你凭什么认为薛慕棠还要嫁给你啊!”
安平伯说这些话时,眼里满是怒其不争。
他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却折在一个女人手里,还要为了那女人造反!
想到此处,安平伯愈发坚定了要除去薛慕棠的决心。
知父莫若子,苟博即便没有抬眼看他父亲的神色,却也知道,那冷硬的杀心,绝不会因此而更改。
沉默片刻,苟博淡淡的肯定道:“棠棠会的。”
顿了顿,苟博又淡笑道:“她若不会,我便云游四方,四海为家,做个劫富济贫,为民除害的侠义之士便是。”
安平伯气得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疯子!”
他的儿子,真是疯了!
“博哥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安平伯沉声道:“你若真要帮他们,那……薛慕棠的命,你是要还是不要了”
安平伯的话刚落,就听见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
“自然是要的。”
是薛慕棠
安平伯惊愕抬眼一看,可不就是一身暗红色劲装的薛慕棠吗
身上还披着苟博的大氅,风雪里一道暗红色尤为明朗鲜艳。
而那道那道那红色在看到苟博的时候,几乎是像利箭一般飞了过来。
一阵馨香散开,大氅便披在了苟博身上。
“你……”安平伯气结,“你……你……”
薛慕棠竟然没事儿!
“我怎么了我”薛慕棠怒不可遏道:“你口口声声说小傻子不孝,可你自己又慈爱到哪里去
你只是把小傻子当成杀手来利用,小傻子当年那么小,你就让他天天被毒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小傻子,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家。
你说你爱徐淑妃,爱秦溪和小傻子,可是你做的一切,分明就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是自己想登皇位!
小傻子被苟家夫人毒打变成小傻子根本就不是意外,是你!是你故意让他变傻子后,有意将他塞到薛家做奸细!”
安平伯眼中倏然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掩盖下去。
“黄口小儿!简直胡说八道!”
薛慕棠一点儿不怕安平伯,声音更高了几分。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小傻子自己武功高强,便是被打也知护住脑袋,不会被打到要害!
若非他身边的人听了你的命令,从中作梗,他怎么会变成任人欺凌的小傻子
你这个亲爹若真是爱小傻子,真的信这个儿子。又为什么要在他的饭食里下绝情散又为什么要在我的粥里下绝情散”
“绝情散”三个字一出,安平伯彻底愣住了。
“说到底。“薛慕棠含恨瞪向安平伯道:“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最珍惜的只有你自己的性命!小傻子在你心里,根本就是命如草芥!”
安平伯怔愣一瞬,很快回神过来。
怒骂道:“你闭嘴!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蛊惑博哥儿,博哥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