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浮起一个猜测。
正在此时,段飞已低眉顺眼的将庄亲王一家人迎进了驿站。
顾宝笙坐的位置恰在门口旁的一间小屋,一道绣花布帘子将她掩映在内。
然,边陲小镇夜间风大,天黑也早,待暮色四合后,呼啸席卷的风一吹,登时将城墙外的风沙卷得高高飘在半空,狂风袭进门来,便将那帘子立马往上高高一掀。
“咦”一道柔柔声音响起,仿佛十分好奇一般的问段飞道:“段大人,那里头坐的那位姑娘,可是睿王府的郡主殿下啊”
段飞额冒冷汗,说是,不对,说不是,那,也不对。
可在楚世子没在的时候,就让睿王府的小郡主同庄亲王一家见面,这……风险未免太大了。
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的啊!
段飞擦了擦冷汗,刚想扯个谎糊弄过去。
就见庄亲王妃齐氏脚一迈,手一抬,便将那帘子掀开,笑眯眯的看着顾宝笙道:“本妃的眼光素来不错,瞧你这小姑娘生得白嫩跟个雪人儿似的,可见就是子珩要娶的睿王府的那小郡主了吧”
顾宝笙是侧身坐着,面上蒙着一层面纱,静静坐着,婉约又美好。
然,她还未开口,齐氏早阴阳怪气的埋怨起来了,“呵呵,我说小郡主啊。本妃知道,你们西戎人一向是不喜欢那些儒学之道,也不喜敬老爱幼,尊师重道的。
但入乡随俗,你既然以后是我们庄亲王府的儿媳妇儿,那就理所应当要学习南齐的规矩。可不能像先前那样,知道我们这些长辈来了,你还不来迎接见礼,你说对吧”
沈书娆安静乖巧的站在一旁,秦沔站在她身后,一脸宠溺的看着沈书娆。
还是他的书娆最听话了,从来都只让他的父王、母妃露笑脸儿,没有惹他们生气的时候。
这样想着,秦沔又不由眉头紧皱,看顾宝笙的目光很是不满。
他子珩哥哥是人中龙凤,这睿王府的小郡主,规矩礼仪都学得乱七八糟,连尊重长辈都不知道,怎么配得上啊!
唯有庄亲王,眯着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顾宝笙,从头看到脚尖,眼底的意思颇耐人寻味。
顾宝笙不予理会那放肆的目光,只是轻笑一声道:“王妃娘娘说的是,入乡随俗,北堂笙,的确该敬重长辈。
只是……”
小姑娘疑惑的看向齐氏道:“先前,楚世子殿下告诉我,他自幼便过继到了广平王府,同庄亲王府并不如何亲切。
更是让我只敬广平王为父王,再莫认其他人做亲戚一类的。
我听说,南齐的女子,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我已离家,跟了楚世子到南齐过来,自然是听他的了。
因此,听见王爷同王妃过来,北堂笙这才没有拜见。
那么,王妃……是北堂笙不该听楚世子殿下的话,该听您的话吗”
顾宝笙语气似乎颇为不解,像是真心想找庄亲王妃得到一个答案。
可一旁的庄亲王妃,脸上的笑意早已淡下去,抿着唇十分不悦。
这要她怎么说
原本是想吓吓这没见过世面,才被认回睿王府的小郡主的,可到头来,竟是绕到她自己的头上去了。
若是说该听她的,等到时候传扬出去,必定有人说她堂堂一个王妃,竟然三从四德都学不会!
若是说该听楚洵的,岂不是就是要她当着这小姑娘的面儿承认自己错了吗
庄亲王妃不愿意做这样丢脸的事情。
沈书娆同沈夫人在旁观望了一阵,见这小郡主没有丝毫想收回话,同齐氏和好的意思。
沈书娆便站出来打圆场笑道:“小郡主误会伯母的意思了。
伯母并不知楚世子同小郡主你说过那些话,只是想着广平王府没有个王妃在上教导,怕你嫁到南齐来,不小心做错了事儿,惹人笑话罢了。
她是好意,不曾想,倒是让你误会了。”
沈书娆的话一出,便是彻底将事儿都怪在顾宝笙头上的意思了。
是她小气,计较,多想,这才把庄亲王妃的好心都当成驴肝儿肺了
顾宝笙轻轻将茶盖子盖在茶杯上,含笑道:“是么我以为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