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琛并不介意让楚洵打自己几下,让笙笙消气。
顾宝笙忙摇头道:“不必的。此事原本就非你所愿,你又何必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呢”
顾家人向来恩怨分明,冤有头,债有主,算起来,真正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是夏侯家的大长老,夏侯东,并非是她的哥哥啊。
楚洵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顾延琛,眼底敌意不减。
顾延琛先前当着夏侯宸,为了捉住“北堂笙”这个西戎圣女,是调查过楚洵同顾宝笙一番的,自然也知道,楚洵同他的妹妹,关系非同寻常。
见顾宝笙手还拉着自己的手,顾延琛便将右手从她手中抽出,抬起手来摸了摸顾宝笙的脑袋,宠溺又心疼道:“这些日子,辛苦笙笙你了。”
转头,又对楚洵拱手认真道了一句,“多谢!”
谢的是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楚洵顺势将顾宝笙抱回自己的怀里,语气稍缓一分道:“夏侯东和余夏松还在地牢,恐怕其余几个长老也难逃干系,我早命人将人一道关了起来。
夏侯世子,不会怪我多事吧”
顾延琛感激一笑,又是一拱手。
狡兔三窟,他一人抓所有长老,总是费力气的,有楚洵在,的确是事半功倍。
楚洵说完,又淡淡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个下属。
顾延琛知道他的意思,便解释道:“这几人都是我亲自培养的,与先前那些人没什么关系。先让他们下去吧。”
顾延琛看了眼顾宝笙,眼神复杂道:“有些事,我还要与笙笙,还有你,好生说一番。”
楚洵微微颔首,便抱着顾宝笙往旁屋走去。
无为其他,顾延琛同北堂离昨晚住的那间屋子,一是无处落脚,二是,他也实在不想让笙笙没成亲之前就见到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把她自己给吓着了。
顾延琛见楚洵往旁屋走,脸上一热,心中又对楚洵这个妹夫满意了几分。
进了旁屋,顾延琛亲自给楚洵同顾宝笙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三人围着个小小的八仙桌坐着,倒也显得分外亲近。
“哥哥。”顾宝笙捧着茶,忧心的看着顾延琛的脸道:“你……你是怎么变成夏侯宸的脸上的伤……还疼吗”
改头换面,却并非是易容,哪有皮肉骨骼不动分毫的
顾宝笙一想到顾延琛变成现在这样,定然遭受过许多常人不能忍之疼痛,心都不由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顾延琛摸了摸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爽朗一笑道:“没什么大碍的。不过都是小伤。再者,这张脸现在对咱们来说,不正是好用的时候吗”
顾宝笙还略微有些不解,便见楚洵缓缓道:“顾、崔两家的案子,必得从夏侯家入手。”
“这是怎么回事”顾宝笙忙问起顾延琛来。
便听顾延琛微叹一口气道:“此事,皆因德音长公主也就是嘉慧郡主和睿王而起。
笙笙,你还记得,那口口声声说顾家就是投靠了西戎,且拿出证据证明此事的张祥吗”
顾宝笙点头,她自然记得的,那莫须有的罪名被张祥说得几乎是以假乱真。
可他们顾家同张家却是半点儿联系都没有的。
顾延琛沉吟一瞬,缓缓开口道:“张祥背后的主子是夏侯家……而夏侯家合作的人……是景仁帝。”
顾宝笙一听,登时大惊。
就听顾延琛不紧不慢的说起当年往事,“夏侯一族自西戎开国以来,便有出圣女的说法。族中对族长娶的女子要求十分苛刻,必得阴时阴历出生。
且容貌须用‘沉鱼落雁’来验上一验。若船载佳人,面纱揭开,鱼儿沉入水底,若大雁飞天,佳人露面,大雁降落沙洲。方才能嫁给族长为正妻。”
顾宝笙皱眉:“‘沉鱼落雁’可动的手脚未免太多,然,我记得嫁给宣平侯的清河郡主,是因和亲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嫁过来的。”
而且,那和亲的旨意,还有元戎太后的手笔在。
“不错。”顾延琛点头道:“清河郡主是和亲过来的,可并非是她心甘情愿,而是……太后陷害的。”
当年清河郡主同齐国公早已有了婚约,原本可以顺利完婚